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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望形生义和罗兰巴特的符号美学

无想思 发布于2017-05-17 15:09   点击:2669   评论:1  
意大利歌曲《明亮的窗户》(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段的音译。选字就要做到音形具佳“听的舒服,看的顺眼”才好。这就是罗兰巴特所说的“符号美学。格律诗词也要做到“意,音,形”具美。

菲奈丝达库露齐牟诺卢什,辛尼娜卡垒靡雅黛恰玛亚。
明亮的窗户不再射出灯光,意味这我的妮娜卧病在床。

热法佳拉索莱恩麦劳迪奇,妮娜蓝多依茅德撒耶拉达。
她姐姐探身窗外对我说道,小妮娜已病故如今将埋葬。


说结构主义是很有必要先说说“符号学”的。实际上是四步走。第一步说符号学。

符号不能专递所有的信息。架构才能传达完整的信息。艺术架构都是空间的。在戏剧艺术中这个空间是用表演者的“形象”来充填的。那么在格律诗词中用什么来充填语言架构的空间呢?意象,意象可以表达文字符号不能传递的信息。诗词需要把感知的现象(色相)(景和事)转化为文字,用文字表达的客观现象已经不是实际的现象,是作者意识中反映的客观现象。诗表达的意识中反映的图景就是意象在戏剧中“形象”的作用比较好理解。可以这么说,意象就是诗表达的形象,意象在诗词中是怎样充填语言架构的空间呢?怎样表达符号之外的信息呢?的确需要好好的解释。先举笔者两首诗做例子。

 

七绝·胡家花园。

庭前堂后岁无尘,止水堪愚化墨痕。

白鹭一惊知府梦,清辉尽洒入孤晨。

 

有诗友评论应该迎辉尽洒入清晨”。这是两种不同的意象。笔者认诗友的评论是有道理的。笔者的意思胡知府挂冠归隐内心未必不感到孤独。“入孤晨”孤独的早晨的意象是符合胡知府的心境的。如果在小说里面可以出自胡知府的手笔,暗含自嘲调侃之意。如果是写游客的心情自然是“迎辉尽洒入清晨”格调比较高。寓意“换了人间”。然而无论取何种写法意象都是在表达“符号以外”的“自嘲调侃”或者“换了人间”的信息。

格律诗词应该用意象来写诗。用意象表达符号以外的东西。应该充分认识到这一点。

 

七绝·大报恩寺塔
霓虹十抹淡如初,步诵七层色若无。
度化梵吟金玉镌,瓮城侧上剑弓伏。

 

侧上就是“侧着身子”上瓮城的意思。如果写成“瓮城之上剑弓伏”就缺少战斗的意象了。这就是王力先生说的炼字。炼字的目的就是使意象清晰鲜明。甚至可以说格律诗词的每一个字都要考虑意象。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汉字符号本身就是有意象的。这和拼音文字极大的不同。汉字基本符号是单字,拼音文字基本符号是字母。这有很大的不同。字母只表音。而汉字表意,表音而且还“表形”。汉字是用“意,音,形”表达意象的。汉字“三表”比“一表”的字母意象要丰富的多。所以汉语特别适合写诗。中国是诗的国度和汉字的特点关系极大。林语堂说“诗是中国的宗教”。

汉字的“望文生义”“望形生义”“望音生意”与罗兰巴特的“符号美学”。

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1915-1980法国文学批评家、文学家、社会学家、哲学家和符号学家。是当代法国思想界的先锋人物笔者这里引用其两个概念。语言是“信息代码”。“语言结构的随意性”。

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说古兰经有第一层含义第二层含义。而格律诗词有三层含义。意义美,声音美,形态美。诗词写好后这三种美就存在了,并非是读者强加上去的。我们对形态美注意不够。汉字是象形文字必须注意形态美。(因为评论别人的诗不方便)笔者的诗做例子。

 

“量子天音带路延”。带路指的是一带一路这应该没有问题。而带路还可以作向导指路等解释。网络上“带路”这个词现在几乎就是贬义词。所以形态不美。改为:量子天音路带延。

 

原诗·七律·致敬“五四”
新矗危楼一点燃,化缘入世作尘烟。
檄文断锢书生吼,过海飘洋道垒难。
加入农工旗遍野,传来主义帜高悬。
蹦极一辈开天地,量子天音路带延。

 

汉语含有大量的隐喻。避讳是中国人的习惯,所以诗歌的“望文生义”非常重要。日常生活也是这样,不要说不吉利的话。避讳很重要,不是封建迷信是“符号美学”

再举一个例子。海德格尔的名言向死而生存在主义的本体论概念。这样比较深刻的意思怎么在诗词中表达呢。“洋理学”怎么用格律诗词表达呢?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这样的表达很完美。

如果我这样写:


如果我这样写:

倾山石雨无回意,剑裹泥流向死生。也没有问题。

而写成:

倾山石雨无回意,剑裹泥流向死间。这可能就有问题了。本意是在“存亡之间”拼搏。而“死间”的隐喻“望文生义”不美。


原诗·七绝·抗震堰塞湖

倾山石雨无回意,剑裹泥流向死生。

天降索悬张重器,一觞净水犒前兵。


注:大型工程机械直升机吊运。觞:酒器。


下面是“望形生义”不美的例子。


“岸兀危城蠡越霸”就不如““岸兀危城勾越霸”好看。

格律诗词还要有“书法美”的。兀,危,勾三个字就够“险峻”的。而“蠡”是虫蛀木,引申为器物经久磨损要断的样子。范蠡修的险要的城池和勾践修的越城墙是一回事。在符号美学的意义上讲“蠡”用在这里不美。因为“形态”不险要。

符号美学并非一味美化“只捡好听的说”,而是田园牧歌就要像田园牧歌,苦难艰辛就真是苦难艰辛,向死而生不是走向死地。隐喻造成了“语言结构的随意性”(罗兰·巴特)。符号美学就是要消弭作者和读者之间可能出现的“歧义”。隐喻是语言的特质,没有隐喻的语言很乏味,问题在于要使“隐喻”都是“真喻”才可以是“美喻”。


 

原诗·七律·长干巷

一叶飞花一叶萌,轻飘閭左入弦中。

俚歌款曲啾思促。佳镜娥眉怯意浓。

岸兀危城勾越霸,河平画舫晋吴踪。

新作长干杨名世,竹马青梅焕塑铜。

 

七绝·回乡

身宽一丈原,纵览二江源。

垂泪回乡子,流思梦乳泉。

原,源,泉三字外形重覆,“望形生义”不好。而且原,源读音相同。

即便是吉祥话也很有讲究。

欲驱神舟上太空。

驱使飞船上太空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不够出彩。飞船起名神舟就已经“神秘主义”符号化了。符号意义的“神”舟是不需要人力驱动的。而且动词“驱”针对的最好是静态的物体,驱动才有意义有力量。“欲驱亭舟上太空”。飞船“亭亭玉立”。亭舟也就是“楼船”,驶向月境的琼楼玉宇。

 

原诗·七绝·玉兔月球车

桂花新酿思乡酒,好驱亭舟上太空。

翘盼嫦娥舒广袖,琼楼玉宇起帆风?


 

接下来说,形美音也要美。音美,一大本的“音韵学”“十三辙”看着也着实费劲。其实只要看看绕口令就差不多明白了。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之所以“绕口”是因为:

“不吐葡”的韵母都是u,还有三个字都是闭口音,连续在一句话里面不容易区所以“拗口”。那么写诗就应该避免一句话里面重覆出现相同的韵母,而且开口和闭口音最好交替出现。如上文的“量子天音带路延”。“带路延”是开,闭,闭的读音。“路带延”是闭,开,闭的读音,开闭交替读着才“爽口”。

再以笔者的诗为例:

逐骑沿澜蓑立钓,江花予问是何年。“沿澜”两个字都是韵母an,近似绕口令。改成“带澜”韵母不同而且一个开口一个闭口。

 

原诗·七律·清明鱼嘴尖

杏菲鱼嘴浅洲烟,踏古寻春曲栈边。

森树荒生根沼没,翼禽竞啜脚泽纤。

修文清墨长桥赋,洪武明城大胜关。

逐骑带澜蓑立钓,江花予问是何年。

 

还欠东风一赋梅,蜇雷听醒复春回。

赋,复二字读音同。改告春回。


原诗·七绝·清明
还欠东风一赋梅,蜇雷听醒告春回。
杏樱纤指才匀墨,已到清明涕子规

 

五绝·览春江。

续停间菲雨,几日览春江。

明月山开鄂,轻舟水入湘。

单歌隔恨岸,对唱聚亲相。

蹈舞追篝火,冲滩渡抢香?

 

湘,相,香三字读音同而且都是一声。湘,相二字外形重复。应该说这首五律的“音,形”都是有瑕疵的。

 

所以要有“符号美学”的意识和概念。其实中国人是最讲究符号美学的。润扬大桥,神州飞船,雄安新区。子曰“名正言顺”,也可以说“名正而美”。羊大而美,田力而男,母子为好。一部《说文解字》就是最早的“符号美学”。“望文生义”“望形生义”符号美就是阿多尼斯说的第一层含义要美。也就是诗歌给人的“意,音,形”的第一印象要好。第一印象就是第一质量。第一印象好才能“引人入胜”,读者才愿意继续深入理解。

 

 

音形具佳在翻译工作中要求更突出。如戈尔巴乔夫比戈巴契夫要好看好听,布什比布希要好的多。外国诗歌一般都是“意译”成中文。“音韵美”没有表达。笔者认为同时意译和音译可以让读者更好的享受原作的美感。

下面是意大利歌曲《明亮的窗户》(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段的音译。选字就要做到音形具佳“听的舒服,看的顺眼”才好。这就是罗兰巴特所说的“符号美学。
菲奈丝达库露齐牟诺卢什,辛尼娜卡垒靡雅黛恰玛亚。
明亮的窗户不再射出灯光,意味这我的妮娜卧病在床。

 

热法佳拉索莱恩麦劳迪奇,妮娜蓝多依茅德撒耶拉达。

她姐姐探身窗外对我说道,小妮娜已病故如今将埋葬。

 

西方也有格律诗词,如五音步抑扬格,十四行诗之类。主要是在音韵上下功夫。意义音韵两者翻译过来,其“结构美”“符号美”应该算译出一大半了吧。

下面是翻译家许渊冲翻译的唐诗

 

杜甫·绝句。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A QUATRAIN
Two golden orioles sing amid the willows green;
A flock of white egrets flies into the blue sky.
My window frames the snow-crowned western mountain scene;
My door oft says to eastward-going ships Goodbye!

 

这是公认的最好的翻译。而汉语格律诗词的架构比英文要复杂的多。意,音,形怎么翻译表达成外文?更困难的是平仄,对仗怎么表达?一句话,格律诗词的“结构美”“符号美”怎么表达?

笔者认为结构主义或许是一个思路。那么就应该首先建立格律诗词的空间架构。后文将提出一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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