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湖火灾后的辛弃疾

赏析日记/仙客来壹

辛弃疾有一首描写带湖山庄被大火焚毁后的有感诗词，《水调歌头·将迁新居不成，有感、戏作。时以病止酒，且遣去歌者，末囗及之》

我亦卜居者，岁晚望三闾。

我一个无家可归者，老来竟与那屈原三闾大夫一样。

昂昂千里，泛泛不作水中凫。

在这茫茫的江水之中，我是一只无处投宿的野鸭，在水中茫然寻觅。

好在书携一束，莫问家徒四壁，往日罝锥无。

虽然大火烧得家徒四壁，现在连一根针也找不到了，好在还有书籍一束。

借车载家具，家具少于车。

借来的手推车，比要搬的家具还多。

舞乌有，歌亡是，饮子虚。

跳舞的乌有先生，歌唱的亡是公，饮酒的子虚使，统统是虚幻的空无世界。

二三子者爱我，此外故人疏。

只有几个君子之交在关爱于我，其它的则避我远之。

幽事欲论谁共，白鹤飞来似可，忽去复何如。

这悲哀的处竟向谁诉说呢，向那天上的鹤群倾诉吧，真想骑鹤而去，又恐回不来。

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

只有飞鸟可以寄托我的心情，可惜的带湖草堂，我是多么的爱你呀。

此词填作于宋庆元二年，公元1196年。此时辛弃疾57岁，火灾发生在农历六月。大约在丙辰月即农历八月才搬迁到铅山县的期思瓢泉别墅。他在这首词中把自己比作屈原，悲愤而忧伤。题记中称此时生病了连酒都不能喝了，最后连招聘的宋词演唱歌伎也辞退了。这首词很少有鉴赏者为他鉴赏，可能的原因是他的描写对象局限于灾后的单一惨状。其实这首词是有手法高超之处的，那个“舞乌有，歌亡是，饮子虚”的用典，把火灾后的难民写的穷到了绝壁。乌有先生、亡是公、子虚使，都是司马相如《子虚赋》中的虚拟不存在的人物。这个舞、歌、饮都是在空无一物的对象中自嘲。

这次火灾，使免职在家的辛弃疾倾家荡产，还生了一场大病。最后遣散家里的歌妓。从这首诗中还可以读出，宋代歌姫是上流社会的文化生活产物。有类似今天卡拉ok式的娛乐性质，但不同的是，歌姫是专业演艺者。他们按词律声调唱出新填的歌词，以此来pk填词者的艺术水平和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

辛弃疾另一首《水调歌头·题赵晋臣敷文真得归、方是闲二堂》，就是表现辛稼轩作客皇室后裔赵晋臣的家〔今永平镇北门地区〕时“剩费酒边诗。点检笙歌了，琴罢更围棋”。饮酒填诗词，点唱pk完了，歌姬琴师退下后，围棋对垒又开始了。这样一个上流社会的活动场所，由于一次大火烟飞灰灭，打乱了辛弃疾罢官后的闲居生活。加上政治上的不得志，就出现了这种因火灾沦落的心声呼唤。它是悲哀无奈的激越之音，辛弃疾一生大部分时期都是在这种情绪中渡过的。所以他的词作品激昂发牢骚是相依相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