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与自我(关于心灵)
——复酬笔道在拙文《清明说诗》下留言
很多人愿意以谦逊的方式给我戴帽子,其实给我的印象还是自我保护,总认为这样的自我保护对他们写诗是不利的。写诗的人是有激情的人,任何不敢直抒胸臆的约束,都是对诗的灵感和品质的扼杀。说白一点是,这会让写诗既无个性,也无创造力,这个诗网连篇累牍的事实无不在给出这样的证明。
写诗不允许心理掺杂,掺杂就一定限制诗的灵性,还没有人能够逃脱。这背后就是真情实感在起作用,也是真情实感的秘密。如果换个角度看,这才是写诗的捷径。
事实上,人因受制于各种影响,最想逃避的恰恰是真情实感,也是暗暗规避和不承认的,于是心理掺杂之不知,遮掩欲望之强烈,虚荣追求之市侩,都以急功近利的方式表现了出来。在这种情形下,又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确切的真情实感在哪,当扭曲了的“真情实感”一成常态,又有几个不说自己是真情实感的?
我经常讲,写诗的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的,但也看到,大多数人还是总想鱼和熊掌兼得,既不愿意付出又急于修成正果,加之某些人自以为成功和五花八门的环境吹捧,不但助长了在背道而驰中的洋洋得意,更助长了不好的风气,致使人人都以为别有蹊径。这又造成了既分不出什么是好诗,也搞不清怎么写诗,把一个本来简单不能再简单,无非需要点技巧的表情达意的工具,弄成了会两下子就以为摸到了登堂入室的门槛,而成了非自居、非显摆、非假以某种目的不可的东西。
既然大多数人都想兼得,也就不好再用正常的对错观念来论其应该不应该,毕竟有一句话“存在即合理”还是很有市场的,唯有像追求真理那样把这交给将来历史来验证,并最终以教训的方式来看待这一实践过程,方可为人所悟。正如人们都认为传统诗在唐宋以后走下坡一样,尽管有所认识,但走出教训,哪怕个人可以轻而易举,总体上大的规律也是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的,也就很少有人能够成为这个“轻而易举”的人。
其实诗的传承早已证明,写诗的确需要一个过程,但这个过程是伴随心灵成长的过程,而不是其他过程。其他过程,即使有,也是表面现象,如诗本身的知识,文字把握上的经验,情感的控制和趣味处理等等。这些表面过程,如果离开了心灵成长以及对心灵的无时不刻的扪问,写出来的诗不仅代表不了,也反映不出人类文化总的发展方向,因而自然就没有了欣赏和传承的价值。
话说回来,像朋友这样总能明确表示在我这里有所知、有所得的人,还是很少的。朋友还属于一批说真话的人,是不回避坦诚的人,尽管我们之间尚有这样那样的分歧,无非是不同生活、学习和实践背景下的必然,是受认识及其掌握史料多少和性质制约下的必然,虽是世界观的反映,但对诗的价值观尚不构成冲击,因而我们之间才能保持很好的互动,并相互收获着各自的收获。
我从我们的互动中获得了很多的灵感,并形成了好多诗与文,这就是我说的“有实在依据,可实际证明”的东西。这些东西既是相互付出劳动的见证,也是友谊的见证,因此我十分感谢和珍惜朋友。
“与人为善”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我念念不忘且不时引用的两句话。缘何如此刻骨铭心?这不仅是1980年代我的小家庭立下的家风,也是我的为人之道。朋友间是相互有益和促进的,离开了这两样,即便是朋友,也很难有持久性,甚至根本算不上朋友。
朋友间是默默付出的,不能只照别人不照自己,不能接受别人玫瑰,还夸别人手有余香,不能用偷换概念式的小聪明,来置换掉一颗本该感恩的心。当然,感恩是要付出劳动的,有时也是很费力的,这时何尝不是手有余香?
尽管我现在接受了当初来这里的教训,到一个个诗友那里主动发言和留诗少了,但还是在认真注意很多人的动向、留心他们的心态和写诗情况。应该说,这样的敏感是习惯性的,和我读书一样是如饥似渴的,保持下来也就相对容易。
即便未去读诗,也会翻看各位的评论按钮,这是我观察人的窗口。这个窗口代表着一个个人的最高境界和最终的作为,与其对着一首诗像猜谜似的叫人蒙,何不撩开谜底去问一问这之中到底藏有多大学问。这个窗口中的一两个字,对我来说,远比一首诗整整齐齐的几十个字来得信息量大得多得多,何止几十倍,简直是问到灵魂里的。
我就是从这个窗口,来判断一个个人诗的价值,并猜测他们写诗的潜力和最终的结局。换句话说,我也是在找寻我值得与之互动的对象,一旦发现有价值的信息,不互动自然是忍不住的,这也说明我当不了自私的人。
例如,如果不是我去翻看朋友的窗口,就不会及时发现在我离开这里的大段时间里,朋友还能与我进行了那么多的互动,且每每都是长篇留言。对朋友这些互动给予我的灵感,如果仅用感谢的话表示,而不肯以同样的劳动回馈,便与虚伪没什么两样,所以就只有积极面对朋友大量留言留诗,向着相互有益和促进而努力。
因为写诗的缘故,我写文章自然而然也多了个寓意的习惯,以至于每句话都不可能一带而过,这也是人们说我写的东西“潜台词”太多,读起来明白、读懂并不轻松的原因。
但是,朋友每每能够抓住它的一部分主要内涵,这又让我不得不感到激励,不时会感觉有将被“拍在沙滩上”的危险,促使我更加努力。朋友对这篇的解读,依然有同样的风范。
一说就多,忽想起古人,以诗作结,--
千载名扬一孔明,无人不想借东风。东风到底居何处,羽扇莫非谙所踪。
赤壁东坡能说错,后生诸葛岂胡聪。东风最是真玄妙,或许纶巾藏要冲。
http://www.52shici.com/posts.php?id=184272 2018-04-07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