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明 祭 母
岁岁清明肠欲断,何堪冷雨纷纷。一杯水酒祭幽魂。泪洇坟下草,声唤墓中人。
追忆生前多少事,愁心难达冥津。阴阳长恨是离分。惟祈天国好,梦里会娘亲。
张网徐成点评:《临江仙·清明祭母》,是南天诗社四月社课“清明(祭/感怀/抒情)”的一首参赛作品,作者为思念母亲而写的一首悼亡词。表现了绵绵不尽的哀伤和悼念。此词情调凄凉,字字血泪。上阙写作者清明上坟、对母亲的深沉的思念,实写;下阙回忆母亲生前之事,抒写了作者对亡母执着不舍的深情,虚写。上阙记实,下阙写虚,虚实结合,衬托出对亡母断肠的牵挂,加深了全词的悲伤基调。全词采用白描手法,通俗顺畅,字字如从肺腑流出,自然而又深刻。
前人以五十八字之内为小令,五十九字到九十字为中调,九十一字以外为长调。这首《临江仙》双调六十字,应属于词中的中调。本首中调还是有谨严的章法的,作者的手法,先是平铺直叙,后来追忆从前,幻想现在,假设以后。一层层推进,却同时一层层收紧,最后五字镇住了全篇。而在这追忆、幻想、假设之中,有时指作者自己,有时指对方,这更使章法变化,但层次始终分明,绝不致引起误解。上片写景,下片抒情;脉络清楚,次序分明。它既不像小令的章法那么简单,也不像长调那样回环曲折,前后错综,是一首初学填词者可以借鉴的作品。
这首词存在的两个问题:
①追忆太空。词中有“追忆生前多少事”,不要说“多少”,就是一件事,读者也不得而知。悼亡诗词的往回追忆,构成了眼前与昔日情境在时间和空间上的比衬,是作者对亡人挚爱之心的内向深化。诸如潘岳的“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元稹的“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等等。
②梦境全无。词里有“惟祈天国好,梦里会娘亲”句,读者对作者的梦境也全无所知。悼亡诗除了多借追怀往事表现伤逝之情以外,还常书以“记梦”的形式。本篇作者虽然也提到“梦”,但很空泛,没有实际内容。苏轼有一首悼念亡妻的《江城子》:“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苏老先生写了与亡人梦中相会的情景,借以表达对亲人的悼伤和思念,读来更觉情深意切,打动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