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格律诗、词、自由诗和顺口溜

格律诗、词、自由诗和顺口溜都是吟诵文体，都有其格律，只是格律规定的内容和严格程度不同。格律的共同点，一是以句为单位排列，二是吟诵得爽口。这是在形式方面的共同特点，在内容上都必须有意思，意思的升华就成为意境，有意境就是好作品。格律诗由古律诗发展而来，古律诗自由活泼，为什么后来还变得严格化呢？这恐怕与文化的上层化和政治社会的集权化有关。《诗经》中的作品多是口语化、群众化的“顺口溜”式的。后来流转到上层文人口里，就要讲究形式美、讲究文体内容的韵味了。不讲究就显示不出文人墨客的水平，就玩不出味来。其好处恐怕是沉积了许多名言佳句，成为汉语体系中的精华。坏处当然是格律诗难做，只能由上层的文人墨客来做，狭窄了传播范围。为什么春秋时代出了屈原的《楚歌》那样的长诗，能与史诗比美，而唐宋盛世却没有呢？用得上一句口头语：长有长的好处，短有短的好处。《楚歌》是变革、询问、思辨、追求时代声音的汇集，长是理所当然的。唐宋盛世，安定就发展享乐，即使唐、宋各自的后期，上层政治的衰败还是未摧毁社会下层小生产经济，从而导致社会经济的没落。安享欢歌载舞的场景还是在继续，文人墨客喜欢即兴赋诗，长了怎么行呢？所以“豆腐干”盛行。再者，中央考试试卷之一只考格律诗。大家齐奔状元之路的动力助长了格律诗的发展。中了举的人，忙于做官，写出好诗的机会就少了。下野或被挤出局的文人，写诗舒心抒情、发点牢骚是当然的事。之所以好格律诗词多是落魄的文人写的，多数的意境优雅、低沉、哀叹、怨恨。豪放的少，有也是流泪滴血写的悲愤之情。我觉得那时能出史诗的社会环境不深厚，难于长出奇葩巨著来。周而复始的社会体制更养育了安逸的情绪，压迫狠了就反抗一下，得到一点甜头又安定了，所以总体不变的社会环境始终是稳定的。然而到清末，束缚时间太长了，又从国门缝隙里钻进来了新气息，这就引起了骚动，滋长了要求自由松动的动力，应证了“物极必反”的常言。如是自由诗出台了，不过自由的有些离谱，一些只能是句子的排列也算自由诗，冲淡了诗的韵味。好比饮茶，味淡了就不喝啦。所以自由诗也没有发展出举国的奇葩，更谈不上耀眼于世界文坛。我们的年轻人很有运气，正逢好时代：变革、争辩、思定所从的时代，谁能成为引领时代的屈原？当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