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风情之六：侠肝义胆宋士杰

他为故乡争得了许多荣誉，提起他，每个信阳人都觉得是那样亲切。以他为主角的各种地方戏、影视剧历经数百年，长演不衰。他就是在淮河边长大的，开国领袖毛泽东亲自过问过的，明朝嘉靖年间的老人，那时信阳州的侠肝义胆的宋士杰。

路见不平　挺身相救

周信芳主演的电影《宋士杰》及新版的电影《四进士》中的宋士杰，永远是人们心目中正直、善良、勇敢、智慧的榜样。他无权无势，不仅是一介平民，而且是一位老人，这使他的仗义行为，更加高大起来。我们在周信芳声情并茂的表演中，回到那个大明朝。

京城里，天子脚下，拜在当时大名鼎鼎的清官海瑞门下的顾读、田伦、毛朋、刘题四人，考中进士，四人既是同窗，又是好友，并且都有远大抱负，在恩师海公的举荐下出京为官。上任之前，四人在双塔寺设誓：上任之后秉公执法、不徇私情、铁面无私。带着庄重的誓言，四人依依惜别，分道而去。毛朋任河南八府巡按，田伦任江西巡按，刘题为河南上蔡县令，顾读为河南汝光道道尹，兼管信阳州事。故事开头是在河南的上蔡，刘题分管的地盘上。上蔡姚家庄的姚庭春之妻田氏，为独霸家产将小叔子姚庭梅害死之后，把妯娌杨素贞卖给了南京来上蔡的布贩子杨春为妻。在田氏的蒙骗下不明就里的杨素贞和杨春来到柳林，在此地她明白了田氏的阴谋，坚决不同意嫁给杨春。已是花了银子的杨春自是不依，二人在柳林激烈争吵起来。正当二人吵的不可开交之时，微服私访的毛朋来到，杨素贞把自己的被骗经过告诉了毛朋。此时杨春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当着毛朋的面撕毁了杨素贞的卖身契，因是同姓，就和杨素贞认了干兄妹，并要求和她一起去告田氏。毛朋听完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后，也很愤怒，他上任后的第一个人命大案摆在眼前，他主动给杨素贞写了投告状子，并指点二人越衙去信阳州鸣冤。从柳林来到信阳的二人，顾不上欣赏信阳的好山好水，一路打听信阳的衙门在哪里，因为人生地不熟，还没有打听到，二人就走散了。杨素贞因年轻美貌，被几个浪荡子弟纠缠，这时，我们信阳的老人宋士杰出场了。他看到此等不平事，不顾年老体衰，操起顶门杠，迎上前去，以正义之举吓跑了油头光棍为首的地痞流氓。此后的一整出大戏，都是围绕他而展开。其余所有的角色，都是为了衬托他。剧情继续发展，这以后，宋士杰的仗义执言、智慧幽默、古道热肠、不畏权势、灵活老辣一一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当上蔡的田氏闻知妯娌跑到信阳州把自己给告了时，急忙请求弟弟田伦给正在信阳任上的顾读打招呼，因为她知道弟弟和顾读的关系，并托弟弟给顾读行贿白银三百两。田氏是田伦的亲姐姐，接到姐姐的信后，当初在双塔寺和三同窗的誓言被他抛在了脑后（这和现在的某些官员说的一套做的一套极类似），田伦修书一封并三百两银子一起交给了手下的衙役。衙役上路来到信阳州，事有凑巧，代主人行贿而来的衙役一路劳顿，歇脚时正好投宿在宋士杰开的饭店里。收下了杨素贞、杨春为义女义子的宋士杰正愁无权无势的自己如何为杨素贞出头申诉呢，知道了衙役的身份后，他在心中一步步合计着。

信阳州大堂上，经毛朋点拨越衙而来的杨素贞不知道，此时的顾大人已经收受了好友的白花花的银子，她更不知道这堂上坐着的人和妯娌田氏弟弟的关系，满腹冤屈的她被定了个“报谎案”和“杨春通奸谋夫”屈打成招下狱。本来因为不了解顾读为人，对他还心存幻想认为他会为民做主的宋士杰，此时看透了官场，他本来就谙熟的官场再次让他深深失望，他在心中筹划的计谋这时一一闪现出来。他要付诸行动了。

侠肝义胆　不畏权势

宋士杰要为杨素贞伸冤，他面对的不仅是流传千年的“官本位”，还有当时严重的封建司法腐败；他要以民告官，是以单枪匹马对付强大的当权者们，以弱势群体为弱势群体讨公道，这仅有一腔正义是不够的，还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智慧。侠肝义胆的宋士杰会怎样做呢？我们先来看看他和顾读的舌枪唇战，针锋相对，这是两个人的较量，也是两股力量的较量，因而此案就显得越发扣人心弦了。信阳州大堂上，宋士杰一上场，顾读就问：“宋士杰，你还没死啊！”这恶毒而没有人性的一问，充分显示出了当权者对他们眼中草民的轻蔑和敌视，以及高高在上的嚣张。宋士杰答：“阎王爷不说要，小鬼不来拿，想死也死不了啊！”一句话，把顾读噎得哑口无言，也让他领教了一介草民的智慧在他之上。接着，宋士杰对顾读污蔑义子义女通奸害夫进行了有理有据地反驳，使顾读再次威风扫地，对答不上来他的推理。这时，我们从他身上还可以看到西方神探福尔摩斯的影子。贼喊捉贼的顾大人看没有把宋士杰的一身正气给压下去，又说：“我看你参与此案是受了杨素贞的银子吧。”宋士杰答：“是啊，我收了她的银子三百两啊。”（在自己的饭店里，宋士杰巧妙地把衙役去行贿时带的书信偷看后照原文抄在了自己衣服的内襟上，这是后来此案的关键证据之一）。这句话一出口，顾大人像被人扇了一掌似的脸上火辣辣的，他再次领教了这个以“办事傲上”等等莫须有的罪名被当时掌权者炒了鱿鱼的宋士杰的厉害，可他仍强作镇静装做没事。后来有人在看了这出戏之后说：“宋士杰就是中国律师的祖师爷。”这是对他的赞誉，也是对他后来艰难取胜的感慨。顾大人压服不了宋士杰，强行把他定了个“包揽词讼、犯上”的罪名而用刑。宋士杰被打了四十大板之后，并未动摇主意，反而更加坚定了信念，要把此案进行到底。后来，毛朋来到信阳，宋士杰又越级来到了他的轿前鸣冤，在毛朋那里，他把所掌握的关于此案的证据和案情原原本本地叙述出来。毛朋本来就知道此案，杨素贞的状子就是他写的。在铁的事实面前，田伦、顾读哑口无言，失掉了往日的威风，低下了头，杨素贞胜诉。可是事情并未完结。宋士杰又因代杨素贞写诉状，告倒封疆大吏而被定死罪，后来改为流放。侠肝义胆的宋士杰以民告官，为民女杨素贞讨回了公道，取得了胜诉，其大无畏勇敢精神和惩恶扬善的正义之举及超人的智慧谋略可歌可泣，令人景仰。

并非虚构　确有其人

多少善良而富有正义感的人看了此剧后不仅拍手称快，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而且对宋士杰肃然起敬，赞叹不已。可是，在称快和赞叹之余，对此剧也怀有深深的疑问，那就是，戏曲、影视作品中的宋士杰究竟是不是信阳的宋士杰呢？经考证，回答是肯定的，戏曲传说中的宋士杰，就是明朝当年生活在信阳州的宋士杰。

宋士杰，明成化信阳州（今信阳市，历史称义阳）人。幼年，家道贫寒，虽饱读经史，腹笥丰盈，却屡试未仕。明正德年间，曾干过代书营生。嘉靖初，在南汝光道衙门当过刑房书吏的差事，性情耿真狷介，不善谄谀奉承，平素行侠好义，时常代人书状，不收分文，为民伸冤鸣屈，人称状师（相当于现在的律师）。道台本来对宋士杰入衙门后，没有银钱“孝敬”自己，就大为不满，又见他常管闲事，经常据理力争，代人对簿府衙，顶撞自已，更是恼怒。因此，便找个机会，以“办事傲上”和“包揽词讼”等罪名，革掉了他刑书吏的差事。此后，宋士杰便在信阳州北关外小街的东头开了个饭店糊口。他去世时的大约时间是明朝的中晚期，葬于信阳市西郊贤首山东南山坡，和汉代大孝子周磐同山而眠。当年宋士杰为民告状的道台衙门就是现在的信阳市委所在地，不过当时的衙门面朝南。宋士杰当年开饭店的遗址，就是现在信阳市油厂（中山广场）西端邻街之处。现实生活中宋士杰耿直、善良、侠义、善诉讼，为民伸冤，受人尊敬。

岁月流逝，历史沧桑，无论是戏剧作品中的宋士杰还是现实生活中的宋士杰都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精神财富，提倡宋士杰刚正不阿的侠肝义胆精神，仍然有积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