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夫 子
我原本一直是在组织部门工作的,虽然和宣传部同在一层楼,但隔行如隔山,所以我对宣传工作就不甚了解了。但是,我对夏重伟同志却是比较了解的,而且是越来越了解、越来越佩服的。
一九九九年,我调到宣传部工作,便和伟刚、重伟同志成了一个班子共事的同志。有人告诉我说,你的这两名助手有才,也都有个性,不好领导的。我听了只是淡淡地一笑,因为我自信我会和他们相处得很好的。
重伟的确是很有才的,同样很有才的伟刚同志也是很认可的,并不知什么时候送给他一个绰号——“老夫子”,这恐怕是对重伟同志才气的一个评价吧。
重伟曾在红旗农场下过乡,那是一个以知青为主体的农场,出了本地知青,还有上海、哈尔滨等大城市的知青。那时,重伟就已经显露了比较出众的才华,是农场的文艺骨干,写快板、出板报,还会拉二胡。可能正是他在农场时所展露的这方面的才华,才使得他成了职业的宣传文化干部,宣传文化也成了他一生的职业。
重伟的确是多才多艺的,诗歌、散文、摄影等方面都有研究,也都有相当的造诣,创造颇丰。特别是对黑河历史文化的研究,我觉得是很全、很深的,在现在黑河史学家里可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很早以前,他就编写了一本介绍黑河的书,名为《黑河大写意》,成了黑河的一张名片,也成了不少人赠友的礼物。
重伟的学历并不高,但他的智力水平和知识水平大概可以抵得上博士的。如果说智力水平或许有先天遗传因素的话,那么知识的积累则一定是后天勤奋学习的结果了。看书大概是重伟的第一大爱好了,当代人们喜欢的娱乐方式,他都不在行,也没兴趣。偶尔三缺一,让他搭把手,他那心不在焉、不知输赢的状态也常常扫了大家的兴。
近些年来,他抓新闻宣传和文化艺术工作,便天南海北、国内国外地没少跑。别人跑也就跑了,他却不然,留下了照片、留下了文字,便集成了集子,名《行吟集》,水准是蛮高的。他的照片也是很有创意和技巧的,不久也可能就会看到他的摄影集的。如果真出摄影集,我给集子起个名,就叫“火花”。什么意思呢?就是用照片反映思想和艺术的火花吗。要求是蛮高的。
在仕途上行走的人,大概没有人不追求一官半职的,我想大概重伟也食人间烟火的,也有仕途的追求的。但我觉得他的追求是自然的,平淡的、随缘的。在我担任宣传部长以来,已有十四年的时间了,他的工作一直是很出色的,以至于得到几大班子主要领导的一致好评和充分认可。但他的职务一直是副部长,算是一个正处级干部,但终归不是太显赫的、太实惠的吧。他非但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消极和不满,反而感觉他挺坚定地、挺光荣地坚守在这个岗位上。是的,他似乎已经把一个平凡的岗位做的了极致,成了一个品牌、一个力量,后继者也许会感受到压力的。
伟刚称重伟为“老夫子”或许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华的。秋天的时候,他穿一件长大衣,戴一副近视眼镜,顶一顶带“天线”的帽子,走起路来轻轻地、飘飘地,又有点左右摇摆。你闭上眼睛感受感受,一副活脱脱的老夫子画像吗!
夫子就夫子吗,前面还加了一个老字,年龄五十多岁怎么就老了你?这老大概不是从年龄上讲的,是从行为上讲的。除了前面说到的不事青年人之所乐之事外,他的有些事是“落了伍”的。现在人请客大都是到饭店里的,大家都已经不差钱了,图的是省心省力。可是重伟偏偏喜欢在家里请客,请的大都不是权贵,而是一些极要好的朋友。请一次客可能要忙活整整一天的时间。这一天宝贵的时间是能“值”很多“银子”的,但他没换成银子,而是换成了不入时、但却更高贵的友谊。
老夫子有些方面是老了有些,但很多方面确是很新潮的。机关干部用五笔字型、自然码打字他是最早的,据说已经可以盲打了。机关里学开车的人好像都是好动的人,一个轻轻地、慢慢地走路的人,居然“偷偷”地学起开车啦,还挺执着的。开博客是文化人的时尚,但老文化人可能开的不多。重伟开了,而且开的还挺早,这似乎和“老夫子”也不太像呢。
不少机关干部都怕退休的,不光是怕失去什么,而主要是怕退休以后不知做什么。老夫子不怕,他有的是事可以做,而且可能比在岗的时候更有成就。他确实快要到退出领导岗位的时候了,或许他的退真的是进呢,是进入一个纯粹的艺术境界,能创造出来与老夫子三个字一样分量的作品来,这是可以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