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老墙

1、
柚木攀上墙头
晒出了一幅山水画
墙的那头是潘士权的旧宅
我听到了他读书的声音
乾隆爷，你听好了
歌声更何了得
《大乐元音》的每个谱符都拔弄着
墙那头是清朝吗
我想越过这堵时光

2、
村道无人     阳光静好
我推开一扇门     村妇在晒腌菜
她说：这是老屋了    历史在碑文里
我自己看    她让我么做
“见官高三级”
我知道了做人的道理  
做事的成理

3、
老墙上的柚果    黄得很懒
冬日赶上年末也没人去摘的
一堵墙很温暖
也很安静
这是处子的安静
我老了    经历不如墙的灰白与褐褚
我只想听出墙的呼吸声
或者   有一天它会唱

4、
村头的墙根下有口老井
老井旁是新鲜的芹菜
老妇人打理得很齐整
我说：这么好的菜，不卖么？
老妇人说：卖，也自己吃。
三斤一大把，水淋淋的
衬着木桌木屋
午后的阳光非常干净
那种透亮的绿一点也不夸张

5、
老井的壁口有许多凹齿
历史的绳子在这里拉来拉去
拉上来的是清水
是为了洗涤人间的浑浊吗
也许洗不净这个村子的故事
我带上芹菜
上了路

6、
墙在远处
我在河边看着
村烟没有了    重阳木森森总总
只是红衣绿襟
以及改写的墙上宣传口号
把现实推近
     再一次推近……


（2018-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