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糊涂
郑板桥把“难得糊涂”作为自己的座右铭,确实是大智若愚的一代大师。我收到朋友送的一本书,名为《糊涂学》,作者“如水山人”。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认真地看一看书的内容,一则是没有太多的时间,二则觉得这样一本书不一定是教人上进的,学之无益。近日放假,妻子去赵光接待老师,我闲得无聊,便从书架上拿下了这本《糊涂学》,想学点“装糊涂”的方法。
当我翻到目录的时候,我便看到了我所熟悉的词句,大智若愚、大愚若智、藏巧于拙、明哲保身……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粗略地看了几段文字,为“如水山人”的知识面和心机所折服,但同时又觉得这是一本既有益而又有害的书。说它有益,是能使想真“糊涂”的人变得真诚;说它有害,是能使假“糊涂”的人变得虚伪。所以,我决定不再读下去了,我不想装糊涂,更不想变成一个虚伪的人。
我不想装糊涂,因为糊涂总归不如聪明的好,没听说表扬一个人说其糊里巴涂的,总是说聪明伶俐。所谓难得糊涂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糊涂,而是真正的聪明。从这个意义上讲,难得糊涂也可以算作是一个伪命题。作者如水山人在前言中有一句话:“人是不能太聪明的,太聪明就会被聪明所误;人是不能太执著的,太执著的就会陷于功利而忘记了本身的生命。”请问,能把“糊涂学”研究得如此深透算不算太聪明,作者被聪明误了什么?如果对生命太执著的话,还能陷于忘记了本身的生命吗?或者说对“难得糊涂”太执著的人也会忘记了本身的生命吗?所以大智若愚才是问题的本质,既大智者不拘小节,该聪明时聪明、该“糊涂”时糊涂,这不是真正的糊涂,而是真正的聪明。
当然,我们也可以从积极的角度去认识难得糊涂,这个难得糊涂实质是难得的聪明。毛主席评价邓小平,每逢大事不糊涂,那么在一些小事上,小平同志是不去深究的,凡事都聪明了,大事上就糊涂了,小事糊涂、大事清楚是难得糊涂,更是难得的聪明。刘备与曹操煮酒论英雄时的糊涂,是审时度势,不能聪明的时候“装糊涂”,更是难得的聪明……
难得聪明,但不能耍小聪明,逢事用些小伎俩不是真聪明,而是真糊涂;难得聪明,但不能事事都聪明,事事都聪明是很难的,在大事面前就糊涂了;难得聪明,但不能处处显示聪明,把聪明当身价和资本,聪明将无用武之地;难得聪明,但不能乱用聪明,在不恰当的时间、地点使用聪明,是真正的糊涂;难得聪明,但不能过于追求聪明,超越自身的潜能去追求不可能的功名,不可能功成名就……我们还可以列举很多,全靠自身去体会。
我信奉聪明的人难得糊涂,但不屑于糊涂的人难得聪明。
2008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