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没有提笔写字了,这是2019年的开篇文,亦是一篇悲伤的祭文。当我写下这个标题时,我的心很痛、很空,原以为已经哭干了泪腺又一次汹涌澎湃,止不住地往下滴。
妈妈走了,真的是走了,去到一个没有我拖累,更没有病痛缠身的极。我总以为那是一个梦,是妈妈给我开的一个玩笑,妈妈向来爱我、疼我,怎么可以不言语一声就扔下了我,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给我一大堆伤心的日子,以及痛彻心扉的怀念。医生说,患帕金森病最多就16个年头的存活率,而妈妈能如此坚毅地熬到20年,已经是创造了奇迹,可是我还是不舍得与妈妈分离,依旧期待着妈妈再创奇迹。
妈妈走了,那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妈妈走得极为仓促,我还没做好离别的准备,她竟如此决绝地一去不回。我没有妈妈了,我在电脑前呆坐时,身后再也听不到妈妈翻动报纸的声音,更听不到妈妈蹒跚走动时细碎的脚步声;我出外走路时,助行器旁再也没有妈妈相依相随的身影了。
妈妈走了,妈妈仙去的日子很特别,选在新年里第一缕曙光升起时。似乎这是妈妈有意而为:她是在为80寿辰后又添得一岁,也是她对来四川工作、生活整60个春秋的完整纪念,更是想让我好好地活着,迎接每一个新年的到来,在每一年的第一天含着泪开心地对着天堂上的她送上一句:新年快乐,
妈妈走了,好多天里,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我竟不忍提笔落一个字。我以为,为妈妈写下的字行间,应该是快乐而温暖的,怎能允许有伤感的情绪流露。
我也一直不敢走出家门,我不愿听到熟人的问及,更不愿去回忆妈妈退休之后,我们母女几乎是同进同出了二十余年的那些温馨画面。尤其是近三年,妈妈在患上长达二十年帕金斯病的同时,又得了严重的骨质疏松,驼着背的妈妈与残疾的我出外更是比肩前行、形影不离。我们总是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累了,妈妈就坐在我的助行器上歇脚,家门口不长的一段路上,每一个店铺、每一个路口、甚至每一个拐角,都遗留下我们娘俩满满的回忆、满满的母女情深。
妈妈走了,带走了我所有的心思,我一味地哭泣,悲伤的眼泪摧毁了我那所谓的坚强。妈妈用她一生的时间,把她所有的爱和陪伴都无私地给了我,呵护了我足足52年。在没有电脑的年代,妈妈悉心地为我誊抄诗稿,给予了我富足而快乐的人生。在无论是病痛的折磨,或者是摔断的肋巴骨的状况下,妈妈从未住院,一直守护在我的身旁,细致地为我打点着一切,大到衣食、小到修剪脚趾甲。
妈妈走了,空空的屋里,我极为努力地去寻觅,却再也找不到妈妈的一丝气息。真的很不习惯没有妈妈的日子,尽管妈妈走了才短短几天,我则觉得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亲近妈妈了,这才真实地体味到啥叫“度日如年”,个中滋味真的是不好受。眼泪流干后,我唯有努力地适应、努力地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困难,努力地学会勇敢、学会再次坚强。
妈妈走了,放下了所有的尘累与病疾,在她住院期间与弥留之际,都不曾如平时在家一般呼唤过我的名字,似乎很放心地就走了。此时的妈妈如愿以偿地躺在了一块等待春生的草坪下。今日,我静静地立在刻有妈妈名字与生卒的一小块横躺于草坪的墓碑前,我没有哭,只是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妈妈,以一种勇敢和坚强的态度来告慰给予我一切的妈妈。
妈妈走了,我知道人生总有聚散,有缘能做一回妈妈的女儿,真的是很幸福,唯有知足,唯有感恩。若有来生,我还想找到您,到时,就让我做您的妈妈,来还您此生的恩情。
妈妈,我只想对您说:谢谢您生我、养我,不离不弃地守护了我一生,让我自信,教我坚强。妈妈,还想对您说:没有您相伴相随的余生无论长短,我都会好好地活着,替您看顾好您用一生时间精心打点的这个家。
妈妈,我知道您真的很累了,安息吧,天堂的路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