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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创新与传承

huge(远山绿叶) 发布于2019-02-26 22:34   点击:1194   评论:4  
五绝 以诗代序
文可无余味,怀应有省心。洞眸多畏惧,不惧贵于金。

创新与传承

——拙文《谈一套“新概念”格式谱》补记

 

应诗友湖边小镇之约,写了《谈一套“新概念”格式谱》。这是一篇不欲之文,因为深感湖边小镇对他的“新概念”情有独钟,且付出的劳动艰辛而繁复,又久日无撼,而我虽对诗的格式创新有期待,却对进行格式的创新设计不敏感,因而担心言论上会伤到他的自尊心。

事实证 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湖边小镇在我后台留言很是谦虚诚恳,一点没有我担心里头的样子。他说:“看了您的分析,从内心讲真是万分感动!因为我没想到您能耗费了如此多的心血,而且还是一针见血,受益匪浅!除了感谢,就是感恩!客套话不多说,待我慢慢细品,看看今后如何修正。”

这让我很感动,因而回复道:“也曾担心这番感受会打击到朋友,看来朋友是强大的,更加钦佩。”

实际上,这也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既然想交流,就要准备得到的是真话,也允许说真话。湖边小镇在来约时就说得很好,他说:“不知您有时间吗?褒贬都没有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就拜托您了”。

一直认为,诗的格式无法刻意设计,必须要有一定纵向的演进基础和横向的约定俗成基础,才能完成,否则便因为缺乏广泛而长期的艺术实践和审美检 验,即使设计了也推不开,故而这篇拙文是谨慎又谨慎了的,但认识是不该含糊的,哪怕宁多说几句。

下面引两位诗友在拙文下的留言,当做后录,以丰富文中这方面的各方见解。

诗友王欣:“写一下作为照谱填诗者的感受,以前我曾说过制作诗词谱是专家的工作,选择那些格式来填是写诗人的乐趣。小镇兄做了专家该做的事,还在努力做推广推广工作。很可敬,我为他的这个套餐做一些小的填词工作是乐趣。毕竟这样与传统诗格式稍有变化的信格式对我来说既新鲜有不陌生,上手还比较容易,除了复合诗格式感觉有点难以外。”

因为我对诗例1,也谈了些感受,王欣作为湖边小镇提 供给文中的诗例作者,也同时提出了对这个感受的感受,故看到作者这么关注自己的作品,于是便在文中或详或简地加入了对其它诗例的一些看法。

诗友秋野绿:“形体创新确实难,若求押韵不求平仄的整齐体,已有古风。若求平仄有规范的整齐体,已有近体诗。若求长短句且有平仄规范的,已有宋词。若求长短句不讲平仄要求的,已有现代自由诗。就诗歌的形体来说,要说创新,谈何容易。然那首春江花月夜不知属啥诗体,照样能被人所爱,流传至今。所以,诗歌的意境创新才是第一位的。”

这个留言言简意赅地指出了诗词格式创新的无奈,并有自己的主张,于是我回复道:

“朋友说的很精彩,也很同意。《春江花月夜》属乐府诗,不拘一格,为一类题材,可配乐,可吟咏。乐府诗有的同格律诗或词,有的同古风,有的介于之间,要看具体情形下才能界定,这与传统诗词的演变与发展关联。

再说到创新。现在越来越感觉好多人把这当做坑来跳,既不得自救也不得他救,好像什么都可创新,不创新就活不了,变着法标新立异。

其实,创新不仅是主观愿望,也是科学,要尊重可为和不可为,也就是尊重规律,不能幻想天上掉馅饼,西边出太阳。对传统诗词已有的丰富形式视而不见,反刻意别出心裁搞创新,完全是所谓的“创新”,是对创新的误解和扭曲,是为创新而创新,反映的是虚荣浮躁的心态,所以真不如去认真对待朋友说的“意境创新”,我理解就是围绕诗词内在最本质、最本源、最本真的东西进行重新反思、反省,乃至不断地进取和提升,然而这恰恰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方,怎么也不如下皮毛功夫来得急功近利。”

诗友王欣又留言说:“再看一遍,忽然发现如果有小镇君能为他的诗谱配上音乐说服力会增加很多。”

诗友王欣这一建议是个交汇点,我表示支持,于是写道:

“朋友这个想法好。词配乐,或乐配词,都是用因有果的,显然要比单独设计光秃秃的平仄,要有理据些。音乐有内涵,词也有内涵,平仄却是他们的痕迹和影子,是皮毛,艺术创作是美的工程,不能只顾面子而不顾里子,要先有里而自然有壳,也就是用内涵自然生发出外在形象,“自然”二字很重要,不能搞填充游戏。

打个比方,写诗不能像吹气球,虽里外随形,却越吹越虚,除了膨胀便是塌瘪,也不能像下蛋,有内容却表里不一,且缺乏弹性而亦破,还不能像玩玻璃球,虽浑然一体,表里透明,却没有张力而易碎,写诗要像橡胶球那样,具备以上一切优点而无这些缺点,又不失一定的可塑性和可变性,里外都能反映出很好的适应环境的能力。谢谢朋友启思。”

写完,便顺口诌出了这么几句:

有脚才有鞋,无鞋能上街。若无足在内,鞋走是何耶。

当然,给格式配乐是要讲究的,不是给干巴巴的平仄配乐,而是给能够表情达意的文字配乐,且音乐一定要有传统传承性,不能给人四不像的感受。不管词配乐,还是乐配词,此时的音乐具有与词同样重要的表情达意的性质。

词和音乐之间,既有各自独立的一面,因而词和音乐才有分别欣赏的可能,也有相互融合而不可独立的一面,才可以相互顺应和互为表现。融合是相得益彰的体现,融合不好则是两层皮。

词和曲调之间,词对曲调是适配性质,在此基础上赋予曲调以文字语言意义,即不是什么词都可以适用任何一支曲调。这也是所谓“填词”的道理。填词首先基于的是词牌的意趣,即风格、情调、色彩等,然后才涉及套用格式。词牌表面看是格式谱,其实是曲调性质。格式以词牌意趣为本,并由此而来,若无视意趣,格式也就成了无根无据的东西。

反过来,曲调是对词本身带有的一定意趣有倾向的限定,既是顺应也是升华,因而与词一起共同构成了互为表现力的助力体,这个性质直接决定了词的最终意趣和有限变化的格式,当然也反作用于曲调自身。

音乐是把音响变成美的艺术,或出于人感情的需要而作用于音乐情调的萌动,或就出于某一首词的激发,都反映的是人的表情达意本身,这是音乐语言与文字语言共同的性质,故才有彼此交融的可能,二者在此于意趣而言,也包括意思,是同一属性。

其中,好的音乐一旦传播开来,一定会有超越文字的独立表达功能,这时音乐与词之间既有相互雪中送炭的关系,也有相互锦上添花的联 系,相反如果割裂开来,词好乐不好,不仅妨害词的表达,也不易传唱,乐好词不好,音乐也将转为徒落个好听,不再反映词的属性,词则枉有其形。

例如,那首现代歌曲《中华民谣》,因词意不通而变成了一堆语音符号,再怎么传唱也仅是音乐本身的功能,非词之效,这也可用来想见给平仄配乐的后果。

相对词,诗似乎相对简单,其实不然。诗经和乐府都证 明了诗的源流广泛,有采集民谣的,有本来配乐的,有文人仿制和创制的,形式上自有诗歌以来,从人们没有发现四声到运用四声,从古风不见规制到杂有对偶对仗的讲究,直到形成顶端格式近体诗,也都无不变化其极,这种情形使诗的格式一直处于千次百态之中,让今天任何在格式上的创新都不好逃过所谓的“创新”这一命运。

看看在传统格律诗之外所谋求设计出的任何格式,就不难发现,要么是对传统格律诗反转而为的,要么就是把各种各样的古风诗规定成“新”的格式的,可见诗友秋野绿说的话非常客观。

对两位诗友的留言,我都抱以理解态度,特别是诗友秋野绿的留言让人思省,事实上也涉及到了格式创新的出路,即创新与传承的关系。

 

我以下的观点是,没有传承就没有创新,没有创新就没有好的传承。

创新不是另起炉灶,另起炉灶基本等于发明和创造。湖边小镇说“新瓶装新酒”,这就意味是发明和创造。什么都是新的,和原来再也没有关系,这不好再用“创新”来一带而过。

创新是从旧的推陈出新而来的新的东西。比如,新的形式、措施、方法、面貌,内容等,这些即使是新的,也总不失从旧的规律中发展而来,因而属性是变不了的。正如社会主义再怎么创新,也不能搞成资本主义。这与诗的形式上的创新绝对类似。

因此说,我特别赞成诗友秋野绿说的,故而也认为形式再怎么想如何如何,也不要忘了内在的。这里还是要引一下习总书记写的《念奴娇·追思焦裕禄》:

魂飞万里,盼归来,此水此山此地。百姓谁不爱好官?把泪焦桐成雨。生也沙丘,死也沙丘,父老生死系。暮雪朝霜,毋改英雄意气!

依然月明如昔,思君夜夜,肝胆长如洗。路漫漫其修远矣,两袖清风来去。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遂了平生意。绿我涓滴,会它千顷澄碧。

以龙谱做代表为例,《念奴娇》格式:

中平中仄,仄平中中仄,中平平仄。中仄中平平仄仄,中仄中平平仄。中仄平平,中平中仄,中仄平平仄。中平中仄,仄平平仄中仄。

中仄中仄平平,中平中仄,中仄平平仄。中仄中平平仄仄,中仄中平平仄。中仄平平,中平中仄,中仄平平仄。中平平仄,仄平平仄平仄。

比较可知,按这个龙谱写,就一定是不出传承之外的,即使一时不会填,只要是埋下头来学习,就更是在传承之内的,但习总没有这么做,仅仅是对这个词牌做了仿写,大体遵循了一下句法和字数,完全可称《仿念奴娇》。这就是创新,即有新的面貌,又不失在参考原有的基础上而来。而且,这样仿写仅以用韵和谐为主,也没有刻意避讳不在韵脚的“里”、“矣”,即所谓“撞韵”,还有“雨”也不在“ì”韵,即所谓“出韵”。

创新不分向简还是向繁,这与时代发展和人文需要有关,尤其是具体创新者的自身需要。创新基础是一定的实际依据,而不是主观愿望,创新的目的是寻求突破,这才是主观愿望里的。创新从长远看永远是人的绝对需要,具体到某一时刻则是相对需要。

这就说明,创新本身不是绝对的,要因而制之的。比如,不需要和不必要突破的地方,或突破是有害的,任何创新也就成了所谓“创新”,反倒是有百弊而无一利的。这又说明,人的主观愿望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不然创新的基础就是空洞的。

说回来,如果按习总这首词定 制一下格式,是不是可以借习总的影响力推广开来,而成为一个约定俗成的格式?那么,这无疑就是对传统诗词不仅创新而且发展了。当然,其中“里”和“矣”这两个字,是不必要做为又一制式来限定的,相信习总有新作时也不会有这个考虑。

但是,能不能在这个龙谱和仿写之间,找到一个中间的创新模式,比如既抛开这个龙谱,又不仿写?有的,却也同时既不属于传承,也不属于创新了。那就是,打乱这套格式,并进行重新自主化设计,而这便俨然是发明或创造了。

发明和创造总是伴随着人的主观愿望的,这不分有无实际基础,唯建立在空洞基础上的发明和创造,最终得不到结果而已。

到此可见,创新是传承的一部分,是基于传承又不同于完全传承的一种具有创造性的行为,唯主观“设计”则最是似是而非的,不一定能看出传承在哪里。传承是一脉相承的意思,什么都可以变,就是不能发生属性变化,尤其是发展规律和脉络不可动摇,这里容不得牵强附会。

再举一例,可见于拙文《读子衿自度〈滇中曲〉》。子衿《滇中曲》:

推灯翻睡,近来少有闲工夫。闲庭信步邀明月。可惜花好、可惜情笃,可惜相思无凭,落英铺成寒雨。

无何新酒,诗词每恨愁跟苦,青衿哪堪深境界。莫言清泪,莫言回顾,莫言青春韶光,正需戎装征路。

在我理解,这是诗友子衿像写新诗那样得来的一首自度诗,只是他会写传统诗词,故这首很有词味,也就是词。那么,这算不算创新?仅这个词味便足够算得上。如果什么人从这首诗归纳出平仄和韵来,人们完全可以照这个仿写一番了,这也就加入了传统诗词从传承到创新和发展的长河。

假如子衿当时写的,不是这种能够表情达意的文字,而就是拟了一堆冷冰冰的平仄,还算创新否?自然不是,是游戏。即使有人照着填出文字来,哪怕还很有诗或词的味道,因为不是在传承基础及其影响下,自然生成的正常表情达意的方式,也就断了这样的根,就不再是创新,而是新的发明和创造,何况这种创造还有待于使用者愿意用其表情达意而填出词来。这根本不像传统诗词里任何一套平仄背后,都跟着现成的词或曲调而有很深的物质基础。

那么,既然不算创新,填出来有诗或词的味道又该怎么讲?虽然不再属于包括填写、仿写,甚至自度在内的传统诗词,像湖边小镇这样命名为“新概念”就很好,唯看其能否被广泛社会约定俗成和接受。不过,从传统诗词巨大的传承影响力这一现实基础来看,“新概念”一定会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这个过程要想避免昙花一现而不被淘汰也是很难的,这不可想象。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前些年“梨花体”的教训是值得汲取的。想来,湖边小镇对这种情形是应该有所防范的。

说到底,创新、创造、发明,这些是一回事,都指人类具有出新意义的活动现象,是分别强调现象本身、过程和结果的关系和联 系,唯创新的概念更大一些。尽管这些概念容易混淆,分清楚还是有益的。这首先就利于人们对传统诗词的清晰认识,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创新和传承,什么不是而又该怎么对待,进而避免脑瓜子里老是打架,弄得既搞不好创新,也搞不好传承,稀里糊涂还“创新”、“传承”地老嚷嚷着,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以为见仁见智,其实鱼目混珠,莫衷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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