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教化作用刍议

文/南郊风云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是《诗经》的第一篇，亦是迄今为止中国最古老的诗歌之一。孔子晚年亲手删编了诗经，《论语》中孔子的有关语录有--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但是毛诗序却说：《关雎》，后妃之德也……紧接着毛诗序还说: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我个人大体上是认同当今学人的观点，认为以后的汉儒如此说诗，出发点也许是好的，但过犹不及，刻意拔高，脱离文本，必会导致牵强附会、迂腐守旧之弊病。尽管如此，我依然十分认同毛诗大序关于诗歌教化的意义与作用。其所谓的“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在当下依然有十分积极的意义。

需要强调指出的是，诗歌教化的意义与作用，不仅仅是彰显于传统文化盛行的古代和近代，也影响甚或作用于近现代。例如丙辰‘清明节’即1976年4月5日的“四五”运动，诗歌的作用重要、影响深远，已经被历史所定格。

一．

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

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二．

黄浦江上有座桥，江桥腐朽已动摇。

江桥摇，眼看要垮掉，请指示，是拆还是烧？

    上面的两首诗歌，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当下，均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和典型意义；是否进而可以发出类似于屈原的“天问”一样的追问？---为什么会是诗歌？为什么不是小说、不是散文。亦或者其它的文学形式呢？这是否也可以说，是在当下古典诗词已经式微的背景下，诗歌教化的意义与作用依然十分重要？!

   如果认为，诗歌的教化必然要体现统治者的意志与理念，那么就理应为历代的封建帝王所重视，持这种观点可就大错而特了!闻一多先生的《唐诗杂论》有一小节，题目叫“宫体诗的自赎 ”，在此他是这样说的：“以宫廷为中心的豔情诗，它是个有历史性的名词，所以严格地讲，宫体诗又当指以梁简文帝为太子时的东宫，及陈后主、隋炀帝、唐太宗等几个宫廷为中心的豔情诗”……“我们该记得从梁简文帝当太子到唐太宗宴驾中间一段时期，正是谢脁已死，陈子昂未生之间一段时期。这其间没有出过一个第一流的诗人。那是一个以声律的发明与批评的勃兴为人所推重，但论到诗的本身，则为人所诟病的时期。没有第一流诗人，甚至没有任何诗人，不是桩罪过。那只是一个消极的缺憾。但这时期却犯了一桩积极的罪。它不是一个空白，而是一个污点”、“人人眼角里是”、“人人心中怀着鬼胎”“我们真要疑心，那是作诗，还是在一种伪装下的无耻中求满足。在那种情形之下，你怎能希望有好诗！所以常常是那套褪色的陈词滥调，诗的本身并不能比题目给人以更深的印象”。透过先生的文字，我们应该更加迫切的感受到，诗歌的教化不能削弱、漠视，更不能作践、侮辱！否则国祚将不久远，江山将会易主。也许有人会说，可先生也提到了唐太宗啊，唐朝的国运将近三百年啊？！----要知道，大唐还有王、杨、卢、骆的唐初四杰啊，有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啊！

    综上所述，诗歌的教化意义与作用，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课题，是每一个热爱诗词、关心诗歌的人们，绕不开的话题，有许多问题需要厘清，有更重要、更繁琐、更艰巨的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