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亲恩
文/程秀珊（湖北黄冈）

三春芳草恋飞禽，唱尽天涯游子吟。
梦里常闻娘笑语，归来惟见父劳心。

昨天春分，黄州解封第三天，在婆家宅了整整两个月的我和爱人带着女儿一同回红安娘家，看望家里的亲人，顺便接父亲和侄儿回黄州。

这是母亲离开我们的第三个春节，往常正月初三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回娘家拜年的，可是今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阻断了远嫁的女儿回娘家的路。多少回梦回故乡，醒来孤星冷月泪盈腮，回首家山万里遥。

昨天终于回到了魂牵梦萦的老家，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只是，迎接我的只有年近古稀的老父亲，少了昔日母亲的“别时执手谆谆语，归日凭栏默默跟”，瞬间悲从中来，无语凝噎……

这个世上，惟有父母的爱是最无私，最入心！两个多月来，终于又吃到了父亲亲手做的饭菜，又尝到了妈妈的味道。父亲回家两个月零两天，一刻也没有闲着。把家里楼上楼下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厨房里锅碗瓢盆和灶台上一尘不染。墙边堆满了他从外面弄回来的柴禾，摆放的井然有序，既充满乡村生活的气息，又散发着艺术的美感。艺术来源于生活！我的父母，两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却在艰苦的岁月里，把生活过成了艺术！打我记事起，曾经很小很简陋的两间土坯房子，总是收拾的有条不紊，物品分类明确堆放有序。父母为人实在，性格开朗大方，人缘特别好，所以夜晚家里总有好多来喝茶聊天的乡邻。我家的那一百多颗茶树，年年采茶时我和弟弟就是母亲的帮手，采回来的当天晚上，父亲和母亲会手工制作好，拿来招待上门唠嗑的乡邻。

吃完午饭，父亲忙着洗碗收拣，我喝了一杯茶，悄悄地出门来到村后的山坡上，去祭拜我那长眠于斯的母亲。路边有一株紫色的小花（俗称头痛花）开的正艳，我采了一把，插在母亲墓前的花瓶中。母亲生前最爱种花，老家的门前总是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房间里面，空酒瓶，空罐头瓶，空墨水瓶也经常成为母亲的花瓶，插满各种花卉。父亲也一样，看到有土就想种点什么。我们亦是如此。我一边回忆着曾经幸福快乐的时光，一边给母亲叩了三个头，跟她说了会心里话，告诉她今年春节湖北出了什么事情，所以直到现在才来看望她。因为特殊时期，今年清明节父亲和昀昀也不能回来扫墓，请她谅解！我相信我那贤惠又深明大义的母亲是绝对不会计较的！

怕大家久等，我依依不舍地告别母亲，回来父亲已经收拾好一切，关好窗锁上门，我们又一次离开了家，回望渐渐模糊的小山村，忍不住又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