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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碎镜子》
镀金陶瓷
父亲摔出第一道裂缝,
母亲将裂纹抚成蛛网。
我击碎完整的黄昏,
直到所有能囚禁光的平面,
都学会弯曲。
我们拾起各自的角度:
他的疤痕,她的银丝,
我眼中未燃尽的火种。
每一片都映出陌生的全家福——
背影在争吵,正面却相拥。
月光倾泻时,
整个屋子漂浮在棱镜的迷宫。
原来割破手指才能辨认,
哪道光芒来自三十年前的婚镜,
哪道正跋涉于我的额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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