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不老

巢娭毑月饼

中秋节前某日，过洞井新路，见一门店前人头攒动，一派熙攘吆喝，排队练摊者众，旋看店招，巢娭毑月饼是也。闻此饼有年，略知故事一二，只未亲见，今日有缘偶遇，遂停车一探，将见闻略记于下：

1、店前排队者，以中年妇女居多，若细细观察，可看出半数以上并不是真实的买家。
2、这大半的非真实的买家造成与助长了声势浩大的买饼长龙，让那些真心想买而又没时间没耐心排队的顾客只能望而却步，要么放弃，要么转向路旁的摆摊者，以高出2～3倍的（80～120元/斤）买走。
3、这路边摆摊的月饼，有两个来源，一是所谓内部员工分配的，自己不舍得吃也没送人而省出来的，其次当然就是那些源源不断的排队者像蚂蚁运食一般从窗口两斤两斤买来的。
4、摆摊的小贩从上述来源收到月饼，再叫卖。那么这高出的每斤40～80元的利润，也基本与月饼者，按某种相互能接受的分配比率进行分配。当然，也有一家人或固定搭档配合的，几个人排队，一个人叫卖，自成流水作业。
5、排一次队约1～2小时，按店面时间限定，平均一天难超过5次，每次限定买2斤，这么一来，一个人一天排队收益要达到400元，会要把腿当成木棍子使。
6、从节前约十来天，到节日当天下午，一个巢娭毑门店卖出的几万斤月饼，真正自己排队买到的，估计不到一小半，高价卖出行成的可以十万为计的利润，被栓在这条临时的、自发的利益链上的几十上百人员消化分配，少的可能几百，多的可能上万，也算小小地丰满了他们的钱包。
7、我对这群人们有一种特别的情感，或许是因为我的祖父当年白手起家，就是从小贩做起，或许还因为好多年前我也曾在五一广场摆过地摊。而这种在特定时节组合起来的逐利组织，却更是我们这个社会较为下层的人们，他们多半没有正式工作（哪个有正式工作的人又会愿意去干这个“工作”？），也不会有什么固定的生意，他们没有太大能力，更谈不上资源背景，一个中秋节，一个巢娭毑，或许会是他们一年中为数不多的各种收入中的一个小小的兴奋点吧。
8、我和许多人一样，没有时间和耐心排队，但是以后的每年中秋节，我倒也愿意去高价买一两斤，一是巢娭毑月饼确实味道上好，二来也算是对这么一群虽处底层但不失朴实的投机者，一点点微薄的认可与支持吧！

作七绝一首，是为记：

鱼虾套路渐成熟，
小饼十年堂作沽。
美味谁能独一口，
队摊虽小已江湖。

一九年九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