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的雨
忧郁而沉闷的五月，灰尘和喧嚣中悬浮着经年累月的压抑和烦躁。天空突然黑了，乌云已经遮盖了头顶，看样子，久盼的清凉和雨就要来了。
网却断了。一无所事，倦极无聊。只有一扇静无声息的窗，在一缕袅袅飘散的茶烟之中与我相对而坐。书是翻开的，而字迹却很模糊。雨声潇潇，牵起了密密蒙蒙的线条。青暗的背景下，斑驳的墙体，蔓延的藤蔓，漱漱颤动的树叶，似乎都在回忆着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我忽然想起了一首歌：《老地方的雨》。老地方还在下着雨吗？我的老地方又是在哪里呢？——是在心底里一遍遍重复着影像的地方。老地方的雨还像当年一样冰冷而又温暖吗？那是一个寒冷的雨夜呀，也像今天的雨一样发出潇潇的声音。唯一不同的是，那是一个深冬的雨夜，伴随着刺骨的寒风。我们是怎样在漆黑的雨夜里走过了十数里的小路？我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相拥了多久。我只希望这一条路就这样在脚下向前延伸，直到山穷水尽。即使前路黑暗、风雨不止，即使春天的花开遥遥无期，也愿时间停驻，心情停驻，凝固成心路之中最美丽的剪影和雕塑！
可是相送的路在我的心里总是那么短。每次看着你转身离去的背影，我一次次泪落如雨！
最是那，心墨点滴，温润如雨，洒满诗笺，依稀犹在眼前：
你我随入情海漫游，处身于恋海孤舟。我不愿人生一半是愁。别悲观，痛苦换来的是情意更厚！
每一次相见都充满梦幻和奇传，默默地走近我那条思行河边。在我生命里这些心的片断，光辉的一刹留下的永远是眷念。
生命无后悔，艰苦亦是情愿。他日笑中追忆也是甜。提起你的往年我的夙愿，清风蒙夜说没完。人道千里共婵娟，共盼残月常圆。
……
而此刻，没有残月或孤舟。窗外的雨依然浓密如稠，车声卷起的呼啸不断远去。而雨中的脚步也早已风流云散，穿过红尘的那端，散落在天涯无从问讯。但我知道，我心里的那个地方的雨还在下。你心里的雨，也会一直下。不要说命运的捉弄，命运给予我们的美好已经太多太多。惟愿你的天涯从此春暖花开，风和日丽。每一个雨天，让心情栖息。让温润细腻的雨，给你柔情的抚慰。美丽的回忆，会一直在老地方等你。不管明天的雨里还有没有昨天的我和你。
淡淡的茶烟，融入雨声，静静而柔软地飘散。窗外，青暗的背景，斑驳的墙体，碧绿的藤蔓。一如老地方的雨，一直下……
东篱雨菊作于2014年6月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