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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当前诗词创作的误区 [诗论]   作者:白月    简体 繁体
      现在全国诗词写作队伍已有百万之众,即以每人每年发表一首诗计算,一年的产量就是全唐诗的二十多倍。这能说是繁荣吗?不能。诗词创作的繁荣,只能靠好诗来维持。用废话套话写出来的诗,再多也没有用。有人说全唐诗也不见得首首都好,用《唐诗别裁》和《唐诗三百首》作标准看,这是事实。但全唐诗中不怎么好的诗,起码也是可读的,而它一好起来就好得不得了。我们现在写的东西,绝大部分都不堪一读,好诗真是寥若晨星,即使上了我们认为是好诗的这个档次,也只在全唐诗那五万多首的大范围内,离优秀之作还差得远呢,更不要说精绝之作了。这就是我们面临的现状,这种现状令人忧心。分析原因,一是不少人诗内功夫太差;一是不少人陷入误区。诗内功夫差,只能通过认真学习传统来解决,本文暂不涉及。陷入误区,则需要当头棒喝,使之惊醒。
              当前诗词创作的误区是什么呢?
          一、应制诗过于泛滥
        几乎每本诗刊一翻开就是这种东西。五一、十一他例写;百岁诞辰、百年祭日他大写;五十周年纪念、六十周年纪念他猛写。这在新诗界被叫做节日诗人,基本上被挤出诗坛了。可是旧诗界还是乐此不疲,更有出专集以表示格外重视的。这类诗纯属表态,基本上都是废话套话,除了作者名字不同外很难看出有什么差别。甚至十年前十年后的话都一样,可以任意挪动,恐怕不好说是诗。另一类就是所谓大题材,谁来访了,谁上天了,谁成十佳,谁为十恶,每事都要评论,跟报纸上的话差不多,只不过换成韵语罢了。这类诗看似有内容,实则空洞无物,干巴巴的一点诗味都没有。须知诗是作者心灵的歌唱,重要节日、重大事件,不一定都能触发作者的创作冲动。诗有独特视角,也不一定都与报纸相吻合。
翻一翻毛泽东诗词,很快就可发现,他一生中没写过一次国庆节、一次党代会。毛是行家,他深知这种题材很难写好,所以干脆不写。像开国大典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也不写,倒是大典之后看晚会,他读了柳亚子的贺诗,兴趣来了,连夜和了一首《浣溪沙》。作者的创作冲动就是怪,你想写诗时它不来,你不想写诗时它找你来了,一点也勉强不得。当然也不能说这两类诗绝对不能写,要是具备以下条件,也是可以写好的:
       (一)你必须占有十分独特具体的材料。如陈仁德偶然访问到一位用大刀劈过鬼子的抗日英雄,世人还不知道,他很激动,觉得非宣扬出来不可,于是奋笔疾书,写成了《大刀行》。
       (二)你必须找到宣泄自己情感的特殊载体。香港回归时,编辑部收到大量稿件,差不多都是“百年痛史说从头”一类的套话诗,只有陈振东的不同凡响:“当年炮火震渔村,爆竹今朝万户闻。同是硝烟长不散,两番心事最惊人。”我当时就说,这首诗肯定得留下来。为什么?因为作者突然找到了寄托自己情感的特殊载体——“硝烟”了,也就是找到诗眼了,自然获得了艺术生命力。
      (三)你必须充分展示你的个性。重要节日、重大事件不好写,不必追风;除非它与作者在情感上“有干系”,才有可能出彩。那种“写不写是态度问题,写得好不好是水平问题”的评判标准,是针对发言稿而言的,绝对不属于文学范畴。

          二、旅游诗过于平庸
       旅游诗是现代的提法,其实就是前人所谓的山水诗和怀古诗。因为前人怀古,总是与眼前景物联系在一起的。这类诗我们发得最多,那是不得已而求其次,真正的好诗还是较少的。这种诗普遍存在的问题是,毫无主题,四句写四个意思,八句写八个意思;毫无新意,基本上是拆装前人意境,近乎一种文字游戏,如“草长莺飞卵色天”,“芳冢桃花女校书”之类就是,这些都不能算是真诗。旅游诗要出彩,必须抓住此景的特点,或表现出此景引起的独特感受,否则就没有味道,充其量算是日记。
如孙传松《初到新疆》:“一方赤土寒生色,半壁孤城水自流。”又如张榕《晚抵重庆》:“夜幕忽撩天一角,万家灯火见渝州。”就是佳作。前者准确刻画出西北大漠的荒凉,后者准确表达出乍见重庆时那种惊喜的心情,都是十分感人的。这里附带要说说什么是艺术美。艺术美绝不等于生活中的“好看”,而是要活生生地再现某个场景或某个人物,只要写活了,那就是美。所以《水浒传》中的山神庙很美,《西游记》中的猪八戒也很美,而他们都与“好看”无关。如果以为大量地堆砌“莼羹鲈脍”、“花须柳眼”之类的词藻,还自叹曰“真美真美”,那就说明你还没有悟出诗家三昧。
假如你认真研究一下前人的佳作,一定会得到不少启发。例如杜荀鹤的《送人游吴》: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这首诗充分显示出剪裁之妙。首先,杜荀鹤是个以表现民间疾苦见长的诗人,但揭露与怜悯与此诗气氛不合,他就不再套用固定模式,足见其艺术自觉性之强。其次,苏州是座水城,故全诗必须处处与水有关。再次,苏州以小巧玲珑见称,故应将一切粗犷的人和物删除干净。唯其如此,一个可爱得有如盆景的苏州才被完美地表现出来。
又例如贾岛的《宿山寺》:
众岫耸寒色,精庐向此分。
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
绝顶人来少,高松鹤不群。
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闻。
       这首诗充分显示出加工之妙。贾岛首先从这个山寺悟出了它的寂静,确立了全诗的主题,再根据这个主题来改造加工所有素材,使其达到孤寂的地步。尤其是颈联,更把这种孤寂推到王国维所谓“境界”的高度,精美绝伦,警策动人。以上两首诗都是典范,贾岛的诗说不定更有启发意义。说到底,山水诗和怀古诗,同样是作者心灵的产物,它不是死板的照相,每一处都应有作者的心灵在。独特的心情才会产生独特之境,有了独特之境才有传世之可能。黄景仁一生写过不少绝句,但《历代诗歌选》只选了他“悄立市桥人不识,一星如月看多时;”这一首。能悟此理,写作水平自然会大大提高。
             三、赠答诗过于随便
        古人的赠答诗写得很好,那是由他们的生活方式决定的。那时的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之后,就要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接下来,十年长安,困于场屋,或者朝叩暮随,干谒王侯。侥幸考中后,又有升迁贬谪之类的折腾,如无几个知心朋友相互安慰,相互支持,精神早就崩溃了。例如白居易和元稹、苏轼和苏辙就是如此。
今人则大不相同。你从小学到大学,毕业了,当什么官,任什么职,或教什么书,都是组织安排的,没有古人那种南北宦游的经历。你到了单位,又必须紧跟形势,受奖或受罚,一律严肃接受,也没有古人那种打马游街或使酒骂座的豪举。大家都生活在整齐划一的环境中,所以古代那种廉蔺交欢、苏李诀别的场面在当今很少出现,这就失去了大量写作赠答诗的必要。
再说今人生活节奏快,他打开你的诗集,发现有一半都是赠答,与他毫不相干,便不耐烦,早就扔了。所以,今人写赠答诗反而要十分谨慎,不到万不得已时,最好不要写。写出来之后,检查一下,若不是见生平、见交谊、见感慨之作,最好不要保留。请注意,新诗界没有赠答之风,可以说这是旧诗界的专利,也是一笔可怕的遗产。我们现在看见的赠答诗,大都没有真情实感,无非是礼尚往来、相互恭维而已。这作为诗柬是可以的,若发在刊物上,或留在集子中,旁人就会说酸。当然,赠答诗也不是不能写,如果你确实有隐曲、有牢骚、有感触,要找一个朋友倾诉一下,也可能出彩。
        为了节省篇幅,我在这里只举吴宓和吴芳吉的例子。吴宓和吴芳吉是好朋友,号称“南北两吴生”,在清华同学时,吴芳吉因闹被开除了,吴宓认为吴芳吉太偏激(吴芳吉误认为洋教师迫害中国学生),不支持。但吴芳吉被开除之后,吴宓却在班上募捐,送他回川,并追寄道:“阅人终信君才健,浮世翻怜我意虚。”(寄碧柳蜀中)这种苛刻的自责多么令人感动!后来,吴芳吉写出了《婉容词》,名动一时。吴宓欣喜若狂,贺曰:“此道今时无敌手,中华第一大诗人。”(寄答碧柳)把话说得这样绝,而毫无吹捧之嫌,是因为情真意厚,无媚态也。民国十五年,吴芳吉困在城中,翌年吴宓到西安接出吴芳吉,哭曰:
半年消息断围城,执手相看啼笑并。
是我送君来死路,惟天佑善信生平。
未妨骨相贫中瘦,却喜诗囊乱后盈。
连袂明朝京国去,两吴诗卷待斟评。
——西征杂诗
        兵荒马乱,悲喜交加,一腔赤忱,如万斛泉涌,真是至情文章!这样的赠答诗,见交谊,见性情,见生平,见时事,读来令人感动,再多也不嫌累赘。拿当今的赠答诗与之相比,就会发现我们写的实在太浅薄、太乏味了。
           四、即兴诗过于寥落
       作者看到一个生活场景,忽然悟出一个道理,并抒发自己的感慨,这就是即兴诗。即兴诗比起叙事诗来,更具有诗的品格。我们读过一些叙事诗,发现作者的功力不足,结果为事所困,写得十分吃力,吃力也不见得讨好。即兴诗则不一样,因为作者所及之事都是小事,有时甚至算不上是件事,所以不必担心缺乏描摹手段。即兴诗的重点表现对象是自己的感想,只要把感想写好了,这首诗便算成功。如章文蔚《除夕》:
游子归来路几千,热茶热酒庆团圆。
打工事业休相问,自是艰辛又一年!
        儿子是打工族,千里迢迢赶回家过年,父亲想询问这一年的情况,看见儿子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就止住了。他心里明白,儿子每一分钱都不好挣啊!看,这才是平民百姓的真实生活、真实感情,多么动人!
又如胡焕章《峡中所见》:
谁遣峡民生计艰,平阳不住住危颠。
可怜几许毛寮屋,却供游人画里看。
        作者同情就地后靠的三峡移民,他们有的现在还住在茅草房里,然而饱汉不知饿汉饥,船上的游客还诗兴大发,指着说这真是风景如画啊。作者对游客的讽刺是善意的,但有了这种对比,作者对移民的深切关怀就有力地表现出来了。
又如文伯伦《看花》:
花篮四壁溢浓香,大碍官人养病房。
挪去还须细检点,几多篮底有文章。
        这首诗写得十分风趣。官员生病,下级送花,本是一件平常事,可是这里面却隐藏着一个不平常的秘密,原来花篮里藏着巴结上司的钱财!表现世风日下,贿赂成灾,极易流于谩骂。但如果通过一个生活小景来揭示,就委婉生动了。这首诗就是最好的证明。
又如曾卓《某公近况》:
门外萋萋草渐齐,一闻车过意清凄。
荧屏不上昔时影,无奈街边看下棋。
       把某公退休后的失落与无聊刻画得多么生动!这首诗含蓄有味,即前人所谓“不著一字,尽得风流”。人们读后不禁要问,某公素质如此低下,当年是如何上台的?即兴诗成功率很高,但大家偏偏瞧不起。也许有人认为即兴诗题材太小,不值得写,这是对艺术质量的一种误解。在艺术领域,题材大小与质量优劣绝不能划等号。例如白居易的《长恨歌》长得好,元稹的《行宫》短得好,你不能说前者的质量是后者的多少倍。又有人认为写即兴诗意义不大,这又是一种误解。文学艺术追求的是意思,意义是隐藏在意思里面的。没有意思,哪来意义?当然,即兴诗也不容易写好,其构思过程也是颇为艰苦的。即兴诗也有一部分写得比较粗糙,这些作品往往直奔主题,缺少韵味。但如果写的人多了,加之不断比较琢磨,相信佳作会大量涌现。
       陷入创作误区,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思维模式在作怪。几十年来,我们总是习惯于把艺术等同于宣传,心目中早已认同了宣传政策的快板词,所以一写起来总是不自觉地朝快板词靠。另外,由于大家知道的原因,以往报刊上登出的诗词,大多数也是只讲政治不讲艺术。久而久之,这种公式化、概念化的东西居然成为当代诗词的文本,派生出无数墙报和油印刊物,许多人误认为这就是当代诗词的主流了。再有,写公式化、概念化的东西很容易,一些人尝到甜头,感到得心应手,已经不愿意放弃了,这真是叫人哭笑不得的事。我想,现在大家既然成立了诗社,办起了刊物,总得认真探讨一下诗艺,否则还有什么意思呢?其实改变思维模式也不难,“伐柯伐柯,其则不远”,
我们有光辉的榜样在,这个光辉的榜样就是古典诗词。即使你手头只有一本唐诗三百首,只需重翻一遍,立即就会明白那才是诗,那才是艺术,我们的路的确是走错了。时人应该猛醒了。写诗是一件艰苦的事,写出一首好诗更难。写出一首好诗,差不多等同一项发明。十三亿人中,绝不可能与之雷同。惟其如此,它才具有强大的吸引力。我们不应该贪多务得,而应该求好求精。要较劲,就和古人较劲。比今人,比更差劲的人,是缺乏勇气的表现。这是推心置腹的话,并非有意责备谁。此文若能引起诸君一番反思,那就是我最大的喜悦了。(本文转自诗词自有痴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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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 2017-10-11 16:08 ,被阅读过 514 次。    [举报] 自动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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