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绿润沥蔷柴,砂径石阶上玉台。
院阔庭高称小筑,文吟贾贺谓清宅。
寒窗功就依时道,硕士名成赖内怀。
洒扫拂开明照耀,锦衣绣绢汝濯埃。
写诗最好学一点建筑美学:建筑的实用性,情感性和哲学性二
二,台
上文说道,建筑的第一个特性是实用性,而建筑的最基本的实用性是提供安全。那么讨论台的情感色彩仍然要从“安全感”说起。
台的最初形态是基础。础润而雨,可见础是在地面以上的部分。基是地面以下的部分。基础是承载建筑的全部重量的,”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基础是整个建筑安全的根本。“百年基业”基础立刻就被赋予了情感和哲学的含义,所以建筑是敏感的。而建筑又是一门艺术,艺术就会有它的表现形式。基是地下部分,没有视觉效果。础是地上部分,础就担当了用艺术形象表达“百年基业”的重任。
础的作用一是承载,二是抬高地平的高度。在南方多雨地区显得尤为重要。那么础的高度可以防止潮湿就可以了,为了节约造价础的平面范围也没有必要超出建筑的“墙脚范围”。而一部分建筑是需要艺术的彰显它的“百年基业的”。最典型的要数皇宫了。皇宫需要彰显的更是王朝的“万世基业”,就超出建筑的安全需要把础造的很高范围很大,础就变成了台。皇宫的重要建筑都造在高阔的平台上。已经不是为了建筑的安全,而是为了王朝的安全。长宽高是三维空间的扩张,三维空间的扩张按照爱因斯旦的相对论时间会变慢,所以就有了“万世基业”。当然古人不会懂得相对论。但是古人就是这样理解空间和时间的。姬发拉车姜子牙坐,拉了八百步就是八百年的江山。这就是中国的古典哲学。这是比“江山永固”更玄妙更深层次的哲学理念。
唐德宗李适·重阳日赐宴曲江亭,赋六韵诗用清字
早衣对庭燎,躬化勤意诚。
时此万机暇,适与佳节并。
曲池洁寒流,芳菊舒金英。
乾坤爽气满,台殿秋光清。
朝野庆年丰,高会多欢声。
永怀无荒戒,良士同斯情。
赐宴曲江亭,亭有野趣雅趣,适与佳节并。是过节的地方。乾坤爽气满,台殿秋光清。台和殿是一体的。乾坤是天地三维空间,爽气秋光带有时间的概念。这才是“朝野庆年丰,高会多欢声”的根基。
台,在皇家是“万世基”,在民间则被当成了“高大上”:主席台,讲台。台还被美化神话:花坛,讲坛,神坛。即便倒霉的事情和台挂上钩,也不是一般人消受的起的。债台高筑。杨白劳肯定不能用债台高筑来形容。不是欠的钱不足够多,而是地位不够高。阿Q说的“先前阔”是堪用债台高筑的条件。先前不阔谁把那么多钱借给你?所以一般人欠了债即便多了一些,还是要谦虚一点用“欠了一屁股债”比较合适。如果赌博输钱要押房子押地也够不上债台高筑。只能忍受别人的不恭“欠了一屁股烂债”。台表示身份。道台大人,府台大人,估计当初地市级干部才可以称台,没听说过称“县台大人”的。还是看笔者的蹩脚诗:
七律 柴庐
云生绿润沥蔷柴,砂径石阶上玉台。
院阔庭高称小筑,文吟贾贺谓清宅。
寒窗功就依时道,硕士名成赖内怀。
洒扫拂开明照耀,锦衣绣绢汝濯埃。
朋友买了大别墅,自己取名为“柴庐”。笔者写了诗祝贺乔迁之喜。“砂径石阶上玉台”。
为什么不上玉楼上美墅?就是因为朋友功成名就上了“台阶”。台是一个综合性的标志,有台必有阶,拾阶而上先上台后上楼,不享受这个过程,感觉不出这是一座建在台上的别墅。也感觉不到朋友“一步一个台阶”的成功的喜悦。所以不能直接上玉楼。这就是台的情感色彩。祝贺朋友乔迁当然少不了恭维之词。社会交往用台做敬语尊称的其实很常见:令台,兄台,台鉴,台甫。精神境界的高端也可以用台来表达:
鲁迅 自题小像
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灵台就是心灵。为什么心是“台”呢?因为灵台供奉的是“我以我血荐轩辕”的崇高思想。
台不是建筑的主体,而台却显示建筑的豪华甚至奢侈的的程度。别墅就有前后阳台,露台,天台。西方的政治家还喜欢在阳台上发表演说。台成了号召力的载体。台也是显示形象的。而形象的不恰当的使用往往带来的是适得其反。台的思想境界可以高端,台的功能的使用却不能奢侈。也就是说要避免对台的高大上形象的不合理的使用。因为奢侈并不适合大众的需求。
大行宫南京图书馆很宏大,建筑的台比较高。而周围中央商场等十来家商厦的建筑虽然很豪华但是台都不高甚至没有台。这样的设计是合理的。图书馆是“知识的殿堂”自然台要高一些。而商厦如果想要彰显“高端时尚”而把台弄高了就很不妙了。年轻人脚野一点或许不在乎上几步台阶。而老人和脚懒一点的顾客或许就“错过不如路过”了。不要小看这几步台阶,商家鳞次栉比竞争激烈,只要10%的顾客不愿意上这几步台阶,对于一个大型商厦可能就意味这上亿元年销售额的损失。所以说“建筑是敏感的”。
更高端的建筑如政府大夏皇宫,拾阶而上会经过不止一个台才进入正门。这些台称为步台,步台的作用是调整体力。步台的感情色彩是调整情绪。对官员来说减轻觐见的诚惶诚恐,对于国家来说是张弛有度。有步台的建筑更高端,高端“高处不胜寒”就会有精神压力。步台是缓解压力的。
徐彦伯·送特进李峤入都袝庙
特进三公下,台臣百揆先。
孝图开寝石,祠主卜牲筵。
恩级青纶赐,徂装紫橐悬。
绸缪金鼎席,宴饯玉潢川。
北斗分征路,东山起赠篇。
乐池歌绿藻,梁苑藉红荃。
骑转商岩日,旌摇关塞烟。
庙堂须鲠议,锦节伫来旋。
特进三公下,台臣百揆先。为什么把臣说成是台臣呢?从诗的意思看,台臣并不是抬高臣。台是符合臣的身份的。殿外候旨,殿外就是台,殿就建在台上。这个台建的很大,可以供群臣候旨。步台也好殿台也好是臣经常缓神的地方,所以把臣称作台臣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台就有了缓解压力的作用。放大这个功能台就成了歌舞升平的地方。在民间有舞台戏台等娱乐性质的台。台的感情色彩和享受有了联系。发展下去台就成了皇家骄奢淫逸的地方。台一开始是一个建筑一个台的。而骄奢淫逸就需要把许多功能的建筑放在一个台上。典型的是商纣王的鹿台和曹操的铜雀台。在诗词中讲述台的娱乐功能的作品比讲述台的“万世基”这个严肃话题的作品多得多。但是这些描写鹿台和铜雀台等的诗词对骄奢淫逸多持批评的态度。从哲学的角度看台原本就不是过多的承载娱乐享受功能的地方,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价值取向。
王维写鹿台的诗
其一
罔思固本聚民财,朝歌戈倒望云霓
九州宝货劳心贮,晓来犹如乱云迷
其二
剥民膏脂作台堤,作起台堤日已西。
牧野师兴苏困苦,朝歌戈倒望云霓
九州宝货劳心贮,一旦灰尘战马蹄。
想是积财冤未散,晓来犹如乱云迷
为了固本积财,长期驾驭臣民,二则讨好妲己,游猎赏心。殷纣王决意筑鹿台。兴师动众,集各地名匠,‘聚全国财宝,整整用了七年时间,一座豪华壮丽的工程才算告竣。还建造了宫廷楼榭数百间。斗拱飞檐,雕梁画栋,富丽堂煌,豪华盖世。殷纣王携妲己及歌女一连饮乐三日,以示庆贺。
建造鹿台中死伤人丁无数,百姓们怨声载道。鹿台的建造为殷灭亡敲响了丧钟。鹿台的主要作用是吃喝玩乐,铜雀台与鹿台有所不同的是多了不少“文化色彩”。书中是这样记载铜雀台的。
曹操既是政治家、军事家,又是开一代风气的文学家。聚集在他身边的那些文人,被称为“邺下文人集团”。他们的聚集,主要是由于曹操对文学的热爱。他们的活动方式,则有游铜雀台欢宴时的赋诗,如“建安七子”中大量的《公宴》诗,又有命题创作、同题共作、互评诗作等。这种有组织的文学活动,极大地促进了当时的文学繁荣。曹操的《登台赋》、王粲的《登楼赋》、曹丕的《典论》、曹植的《洛神赋》、蔡文姬的《悲愤诗》等,至今仍深受世人的喜爱。而这些作品,大都是在邺城铜雀台所作。
曹植 铜雀台赋
从明后而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
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
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
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
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
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
天云垣其既立兮,家愿得而获逞。
扬仁化于宇内兮,尽肃恭于上京。
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
休矣美矣!惠泽远扬。
翼佐我皇家兮,宁彼四方。
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晖光。
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年寿于东王。
而就有人不认这个茬:
唐 杜牧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铜雀台和折戟沉沙铁未销放在一起写,未必是直接讲铜雀台,但是也没有把铜雀台和好事情列在一起。
唐 刘庭琦 铜雀台
铜台宫观委灰尘,魏主园林漳水滨。
即今西望犹堪思,况复当时歌舞人。
铜雀台也不是什么正面典型。
公宴,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公款吃喝。曹操对制定“八项规章”肯定是不感兴趣。在铜雀台也的确有人写出了好作品。而不大吃大喝未必就写不出东西。朱元璋打败了陈友谅在南京坐了皇帝位。忽一日登上江边的狮子山,看见了昔日的战场感慨万分也豪情万丈,要在狮子山上建一座“阅江楼”。不想群臣几乎一致反对,理由很简单,开国伊始财力不足不应该大搞楼堂馆所。朱元璋还是听得明白的。建楼作罢,而帝心有不悦。故命群臣不论文武各写一篇“阅江楼记”。楼没得建,当然饭也没得吃,还每人交一篇作业。这就是著名的“有记无楼”。饿着肚子写文章群臣却无怨言。结果大学士宋濂拔得头筹。后入选《古文观止》。二零零一年阅江楼落成,成为继武汉黄鹤楼、岳阳岳阳楼、南昌滕王阁后的江南第四大名楼,结束六百年来有记无楼的历史。而楼市是否就是盛世?关于楼的情感色彩在下一回讨论。
明 宋濂《阅江楼记》(节选)
登览之顷,万象森列,千载之秘,一旦轩露。岂非天造地设,以俟大一统之君,而开千万世之伟观者欤?当风日清美,法驾幸临,升其崇椒,凭阑遥瞩,必悠然而动遐思。见江汉之朝宗,诸侯之述职,城池之高深,关阨之严固,必曰:“此朕沐风栉雨、战胜攻取之所致也。”中夏之广,益思有以保之。见波涛之浩荡,风帆之上下,番舶接迹而来庭,蛮琛联肩而入贡,必曰:“此朕德绥威服,覃及外内之所及也。”四陲之远,益思所以柔之。见两岸之间、四郊之上,耕人有炙肤皲足之烦,农女有捋桑行馌之勤,必曰:“此朕拔诸水火、而登于衽席者也。”万方之民,益思有以安之。触类而思,不一而足。臣知斯楼之建,皇上所以发舒精神,因物兴感,无不寓其致治之思,奚此阅夫长江而已哉?彼临春、结绮,非弗华矣;齐云、落星,非不高矣。不过乐管弦之淫响,藏燕赵之艳姬。一旋踵间而感慨系之,臣不知其为何说也。
登上阅江楼,就是登览中处处想着国家社稷人民。那临春阁、结绮阁,不是不华美啊;齐云楼、落星楼,不是不高大啊。但无非是因为演奏了的歌曲而感到快乐,或藏匿着燕赵的美女以供寻欢。但转瞬之间便与无穷的感慨联结在一起了,我真不知怎样来解释它啊。文章虽是应制之作却颇具特色,不作一味的奉迎,而稍显刻薄的规劝皇上,“一旋踵间而感慨系”意思就是骄奢淫逸前后脚就会垮台,话说的还是有点重的。而朱元璋还把此文列为第一。颇有大明朝开国之气势。
李隆基 千秋节赐群臣镜
铸得千秋镜,光生百炼金。
分将赐群后,遇象见清心。
台上冰华澈,窗中月影临。
更衔长绶带,留意感人深。
千秋节不大吃大喝,发群臣每人一面镜子。以史为鉴,“台上冰华澈”殿外的台上一大片“千秋镜”映照的是历史的兴亡轮替。不是“殿上冰华澈”“宫上冰华澈”而是“台上冰华澈”,台是万世的根基。李隆基写的诗对台的使用还是很有哲理的。
当下正在整治各种各样的公款吃喝,但是还鲜有发现为吟诗作赋准备的大吃大喝。而诗词的创作却很繁荣,诗词走下了高台成为群众性的文化活动。群众性可能也是保持诗词的纯洁性的原因。曹操的时代毕竟过去了。
毛泽东 浪淘沙·北戴河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铜雀台的台还取代了对建筑主体的命名,,一般来说建筑应该以主体部分来命名。而当台的体量大到一定的比例就不用主体命名而用基础命名了。据史书载,铜雀台最盛时台高十丈,台上又建五层楼,离地共27丈。按汉制一尺合市尺七寸算,也高达63米。在楼顶又置铜雀高一丈五,舒翼若飞,神态逼真。在台下引漳河水经暗道穿铜雀台流入玄武池,用以操练水军,可以想见景象之盛。
台高十丈,楼高就是十七丈,而且台上不止是一座楼。看景区的复原图,台上是“一群楼”。那应该叫铜雀楼才对,为什么叫铜雀台呢?
“台”是“胎”的本字。台,金文(厶,倒写的“子”)(口,容纳。女,母亲),表示母亲所怀的孩子。
这很形象,台就是母亲隆起的腹部。其他物体隆起的部分也可以称为台。母亲隆起的腹部是新生命的最初形象,所以台具有“基础”的含义。所以不是所有凸起的物体都可以称为台。带有基础含义的隆起物体才可以称为台,当然也有许多“意象牵连”的物体也称为台,但是“从根上论”都离不开这个本源。稳坐钓鱼台,姜子牙钓鱼的地方未必有台,比较“印象派”的写法应该是“稳坐钓鱼沿”“稳坐条鱼边”。而姜太公直钩子钓的大周朝八百年的基业。他坐的地方不是台也是台。“垂钓爱好者”也称稳坐钓鱼台,是因为他们的“根基稳”至少家里面有人做饭才有闲工夫出来钓鱼。
世界由两个部分组成,自然物体和人创造的物体。自然物体先于人造物体,所以自然界先有台。那么最直观的台就是地形了。母亲隆起的腹部的顶部是相对平缓的。所以峥嵘的山峰不是台。顶部平缓的高地可以称为台。“天台山”浙江的名山,顶部并不见得平缓。但是“天台”是相对太空而言的,从太空看下来顶部平不平缓已经不显眼。“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毛泽东七律长征),它们都不过是稍微凸起的物体而已。
欲向仙峰炼九丹,独瞻华顶礼仙坛。
石标琪树凌空碧,水挂银河映月寒。
天外鹤声随绛节,洞中云气隐琅玕.
浮生未有从师地,空诵仙经想羽翰。
李绅就是写 “汗滴禾下土”的那位先生,这是他写天台山的诗。仙峰,仙坛。天台山只是神仙看着是台。
顶部平缓的高地是天赐的生存平台。平缓是适合人类生活的环境。正如母亲的子宫是最适合胎儿生长的地方。比如台湾是高于海面的台地,顶部应该是相对平缓的,不然不会有一千万的人口生活在那里。高于海面顶部平缓那么台湾这个台就成了人类生存的“天然的基础”。建筑是人创造的体量最大最多的物体。甚至可以说建筑和自然构成了世界。那么建筑的的基础部分和自然界的“天然的基础”在哲学上都被称为台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台湾或许是中国最大的台了。缩小版的是的瀛台。瀛台,又名趯台,是位于南海中。始建于明朝,清朝顺治、康熙年间曾两次修建,中心建筑为涵元殿,并有许多亭台楼阁和奇石占木。其它建筑有翔鸾阁、香扆殿(即蓬莱阁)、迎薰亭、丰泽园、怀仁堂、海晏堂等,山石花草,楼阁亭台,拥水而居,秀美宜人。是帝王、后妃的听政、避暑和居住地。因其四面临水,衬以亭台楼阁,像座海中仙岛,故名瀛台。
台湾和瀛台被称为台是哲学上的概念。从技术的角度看,台地是非常适合盖房子的地方。台地不会受涝,台地平坦土方量小。高山台地适当的改造就可以使用,瞭望台,观星台,炮台,观景台。它们的用途不一样,都被称为台是因为所在的位置是台地。天文台,气象台里面的的建筑以楼为主还是被称为台。用台的地形名号是有它独特的含义的。因为台的地形为台上的建筑提供了独特的使用功能。
康有为 过虎门
粤海重关二虎尊,万龙轰斗事犹存。
至今遗垒余残石,白浪如山过虎门。
二虎尊就是大虎山和二虎山上的两个炮台。
现在可以解释铜雀台为什么称作台了。台高十丈,建筑模仿地形。包含了“万世基业”和“天然基础”两个概念。这两个概念当然要高于台上的各种建筑的艺术形象所表达的理念。铜雀台称为台,这就不仅仅是台高十丈的情感色彩了。台包含了这样的哲学理念。天人合一,与地同庚。
与地同庚比较好理解。天人合一,怎么讲呢?我们拿台和亭做比较。台和亭都是和自然连通的。不同的是亭是有顶的而台是没有顶的。阳台有一半的顶,但是阳台不是基础性的台,是功能性的台。功能性的台是建在基础性的台的上面的。台原始的本质的形态是没有顶的。所以台和自然的连通是全方位的,而亭不是。亭有顶。“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亭意在远。连天也是连着古道尽头远处的天。“乾坤爽气满,台殿秋光清”,台意在天。再有亭也是建在台的基础之上的。台比亭更“基础”。所以台适合天地间的“直接对话”。而台又包含着那么多皇家和市井的“基本理念”,那么台难道不是站在台上的人和上天直接对话的“天人合一”的场所吗?
天台入仙境,五台禅鍾悠,台下焚王纣,台上铜雀楼,台上升平舞,台上也砍头,台炮硝烟漫,台蓬是瀛洲。人生是舞台,台上尽春秋。台的基本含义是承载,所以台出现在诗词中,无论台上是什么,台的本意是坚定的。而台承担了人间的所有,台在各种建筑的艺术表现形式中应该是最深刻的,哲理性最强的。所有在诗词中使用台,要仔细揣摩台的哲学性。还是再看笔者的蹩脚诗:
七律 春分天生桥
黄花早艳暑寒平,溯嶂源头胜踏青。
火斧河槽非地设,鬼岩桥构似天生。
莺随筝舞春峡隙,云动山移古圹亭。
桃水胭波凝若紫,浩收远际臼湖澄。
云动山移古圹亭。何不用云动山移古圹台?笔者是去游玩的,没什么要对老天爷说的话。再者亭意在远,远处是江湖。台意在天,天上是仙国。而人必然是先入江湖后去仙国的。还是用亭吧。
李白 七律登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凤去台空江自流。凤凰去那里了,想必是飞上天了。有凤凰对付烦人的老天爷,李白可以斗酒诗三千了。
下面是笔者写的新诗。请读者注意“基,台,阶”的情感色彩:
建党95周年凭吊雨花台革命烈士陵园
基石上的雨,花台下的泉,
九十五朵鲜艳捧起心中的澜。
万古的流芳在丰碑上刻镌,
山水城林浪漫共和国的恋。
阶缓缓攀,落珠珠弹,
红领巾的读声青丝白发伴 。
满腔的热在刀丛中烁变,
诗章里血溅的轩辕。
此江山,
生命换,
草的萧萧风大关,
斑斑老照片。
高昂首脚锁链,
旧世界铁拳断,
灼染的衣身百战。
敬礼华诞,
告慰英灵在先。
天上的雨花,台边的家园。
九十五面鲜艳举起斧头和镰。
信任和希望在心头刻镌。
民族复兴的旗帜手中猎猎。
阶缓缓攀,乐低低弹。
万众一心的信念把天地撼
让正能量在奋斗中聚变,
诗章里风采的轩辕。
此江山,
生命换。
草的春生风的炫,
灿灿新图卷。
中国梦定实现,
壮烈志众肩担,
音容笑貌应许赞,
敬礼华诞
告慰英灵在先。
。
台就讲到这里,关于楼的情感色彩请听下回分解。
参考书目:
梁思成 《大拙至美》
萧默 《建筑的意境》
阮庆岳(台湾)《建筑退化论,哲学,文学,社会》
《杨廷宝建筑言论集》
作者简介:工程师,注册建造师。结合建筑本职工作的感悟,谈谈建筑美学和诗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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