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正月十六刚下班，我接到开巴士车的侄儿子朱平的电话“您从武汉回来上班没有？”
“回来了。”
“您赶快到乡卫生院来一下，李敏要动手术。请您帮忙来安排一下。”
我急忙跑到卫生院三楼，只听到有人在竭斯底里的叫“哎哟！哎哟！”在手术室的准备室里几个医生正在给李敏进行综合检查。李医生对我说：“可能是急性阑尾炎，要马上开刀。”我说“是有可能是阑尾炎，十年前就发过，那时医生就要求进行手术，我请医生帮忙实行的保守疗法，直到现在。”李医生就去安排各方面人员准备手术。
原来，李敏一病倒床三年。在幺哥和幺嫂的精心护理下，李敏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到秋天可以杵着棍子到处走动了。随着一些激素药的作用，李敏那皮包骨的身体一下子胖了，体重达到一百五十多斤，走路吃饭都显费力。过了新年，李敏打算回城去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带彤彤上学。
正月十六一早，李敏将收拾好的行李从寝室往外搬，准备乘车回城。“妈呀！”突然肚子一阵剧痛，幺哥幺嫂听到喊声跑过来，只见李敏蹲在地上，浑身发抖，大汗直滴，接着滚在地上，两手乱抓，两脚乱踢，脸上一阵白一阵黑，完全扭曲。幺哥慌忙大步跑到村卫生室，喊来了医生，医生给李敏打了止痛针后说，迅速找车送乡卫生院。幺哥看到李敏打针后叫喊的轻一些了，就给医生说，你的药很有力，你还开点药治一治再看。医生只好又开了一点药。到中午两点时，李敏又一次疼痛的“妈娘”直叫。找来村医生，医生说：“不能挨了，赶快送乡卫生院，再迟了，出了问题，我不负责。”无奈之下，幺哥只好找车把李敏送到乡卫生院。
我知道，李敏的丈夫还没有音讯，既没有医保，也没有参加合作医疗。这住院费，手术费一大笔钱不知道从哪里来。我给李医生讲了李敏家极端困难的情况，我和李医生商量，能不能将李敏的名字换成姐姐李晨的名字进入合作医疗？李医生说，这是一个特殊情况，只能暗箱操作，做个好事。好在她们年龄接近，相貌也相同，照相可能没有问题。我要幺哥把李晨的合作医疗卡拿出来。幺哥说，她们长期在外面打工，我不晓得给她们交没交费。我打电话找村主任万仁，万仁说，幺哥是个刁经罗嗦的人，生怕吃一点亏，交点合作医疗费就坏了我四五张，我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才交了两个老年人的费用，年轻人的费用一个也没交。
我找合作医疗办公室郑主任。听了我关于李敏遭际的家境，郑主任很为难，他打电话找万仁反复磋商，最后才将一个已经缴费而突然去世的村民的名子改成李敏进行了偷天换日。
十一
县烟草公司计划在金斗山村修建一个比较像样的烟草收购仓库。经过反复考察，村里决定就修建在李秋平承包的公路边田和荒山坡上。万仁找到幺哥，讲了烟草与经济发展的关系，讲了给村民带来的便利，讲了经济补偿和给你家里安排一个合同工进烟草收购点工作。
听了征用土地补偿有十四万元之多，幺哥打开了小九九，一亩荒坡山基本上不值钱，一亩八分地，一年就是种烟也只有四五千元的收入，二十年也只有上十万元的收入。还安排一个人进去工作，真是个大好事。
经过与李宏、李晨、李敏的多次讨论，最后决定同意政府征用，因李敏没有工作，加之身体也不是太好，就由李敏去烟草点做合同工。
前不久。我下乡检查工作，来到牛洞湾，只见高大气派的烟草收购仓库已经基本竣工。烟草点里人来人往，李敏在里面从事后勤管理，一脸春风得意。
来到幺哥家里，幺哥精神矍铄。他笑哈哈的说：“我们牛洞湾也象街了。”
“你不扯皮了？”我调侃他。
“题（堤）内损失题堤外补。还不是政府有愧于我，想把我的嘴巴封住。”我想，只要能把幺哥的嘴巴封住也就积善积德了。
二0一一年八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