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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使者
檐角铜钟吞下最后一口暮色时,悬铃木的阔叶正在蜕皮。褪去的绿渗进青砖缝里,蜿蜒成地藏殿壁画上的璎珞。常寂光原是无色相的,却在垂垂老去的琉璃瓦上凝作釉色——像永乐年间的甜白釉瓷刚离开窑火,釉层里还蜷缩着未燃尽的松烟。
僧袍扫过石阶,苔藓在织金襕的褶皱里苏醒。经卷说此光是诸佛果报之土,我却见它游走于香案缝隙。线香折断处的木刺,灯油冻住的涟漪,功德箱锁孔里锈蚀的黄昏,都在吞吐这亘古的哑光。山门外卖莲蓬的老妪收摊时,铁秤砣坠落的刹那,整座伽蓝忽然褪成白描。
子夜银杏落果,砸碎井中银蟾。半枚残月卡在《法华经》第七卷的装订线里,洇出冷冽的汞斑。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