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老干体，你若表示不欣赏，他会很委屈。

“我写不来高深的。”

那么，问题真的在于“不高深”，“浅白”吗？

“池塘生春草”，“蝴蝶飞南园”，“亭皋木叶下、陇首白云飞”，这些被称为“如有神助”的名句，很高深吗？

这几日在读茶诗。看到几首很喜欢的，都很浅白。

一①

烹茗园中坐，何人是主翁。

恰如入仙境，上下起松风。

二②

悉用点茶具，翻为煎茶人。

有法归无法，可谓得茶真。

三

方园杂咏十二首 其十一 茶宴室

元末明初·张羽

园井汲寒绿，当窗煮金屑。

应有山僧来，从君泛春雪。

四

新茶

明·钱薇

欲向阳羡游，春雨阻行楫。

山僧携满笼，门前挂青笠。

诸如此类。

清水芙蓉，了无点尘。纯乎性灵。

关于气韵，关于性灵，总有人觉得这些词儿太虚了。

日前和友人聊到文人画。他说，有些象简笔画一样的作品，要如何欣赏？

我说，气韵生动，笔墨趣味。

他说，这些词儿都太虚了。

我说，对于文人画来说，韵味、性灵，才是最实在的东西，别的都是虚的。

诗亦如此。

附：①②皆出自《青湾茶会图录》（1863年日本/田能村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