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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   4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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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反古典的胜利!

太古 发布于2021-03-06 13:29   点击:1632   评论:6  
在新文学运动的进程中发生两件趣事

(一)“新青年”诞生
  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政府,建立了中华民国,但是,袁世凯等军阀国贼,对内实行独裁统治,对外不断出卖国家主权……

   受西方新思潮影响的北大精英们,眼看内忧外患,而旧思想,封建文化,始终严重地阻碍着民族意识的觉醒,为此他们探寻真理,发表文章,奔走呼号,唤醒大众,挽救即将灭亡的中华民族。

   1915年9月,《青年杂志》在上海创刊,一年后迁到北平,杂志更名《新青年》
早期《新青年》宣扬的是“四提倡四反对”。
提倡民主,反对独裁专制。
提倡科学,反对迷信盲从。
提倡新道德,反对旧道德。
提倡新文学,反对旧文学”。

   1917年1月,还在美国留学的胡适在《新青年》杂志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以为今日而言文学改良,须从八事入手。

①须言之有物。
②不摹仿古人。
③须讲求文法。
④不作无病之呻吟。
⑤务去滥调套语。
⑥不用典。
⑦不讲对仗。
⑧不避俗字俗语。

  随后《新青年》主编陈独秀撰写“文学革命论”进行声援,明确提出“文学革命”和“三大主义”:
①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

②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

③推倒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

 这两篇文章发表后,立即得到了志同道合者的热烈响应。
    钱玄同表示“绝对赞同”,并将专事拟古而风行一时的骈文、散文斥为“选学妖孽”“桐城谬种”。

    刘半农发表《我之文学改良观》、《诗与小说精神上之革新》等文章,为破除对古文的迷信,建立优美的白话文,为破除诗歌旧韵,重新再造新韵等问题,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陈独秀《本志罪案之答辩书》则表示为了文学革命“断头流血,都不推辞”。

   周作人提出“人的文学”、“平民文学”和“思想革命”等主张。

 李大钊发表《新纪元》、《什么是新文学》,“我们所要求的新文学,是为社会写实的文学”。必须具备“宏深的思想、学理、坚信的主义,优美的文艺 ,博爱的精神”。

 
(二)铲除中国旧戏曲
  提倡新文学,反对旧文学,在腐朽的旧中国哪有那么容易,在这次革命的进程就发生了两件特别“有趣”之事!一是铲除旧戏,二是铲除古文

   被“新青年”视为旧文学典型代表的,京剧、梆子戏等旧戏很自然地,受到了陈独秀、胡适、鲁迅、钱玄同、刘半农等人的猛烈批判,甚至被全面否定。

陈独秀质问:“吾国之剧,在文学上、美术上、科学上果有丝毫价值耶?”

钱玄同说京剧 “文章又极恶劣不通,故不可因其为戏剧之故,遂谓有文学上之价值。”

  胡适在《历史的文学观念论》中提出文学进化观念有四层意义。
①一代有一代的文学。
②每一类文学都是从低微逐渐进化到完全发达地位。

③文学进化过程中会留下无用的“遗形物”。

④一种文学进化到一定程度会停滞不前,直到吸收其他文学长处,才再继续进步。因此,他认为白话文替代文言文,戏剧中“道白”完全替代“唱词”乃是文学进化之必然。

  胡适认为旧戏曲“守旧性太大,现新式舞台上有了布景,本可以免去种种开门、关门、跨门槛的动作了,但这些“做作”依旧,如不打扫干净,中国戏剧永远没有完全革新的希望”。

  胡适说,与西方戏剧相比,京剧最缺乏的就是悲剧观念。无论是小说,戏剧,总是一个团圆的结局。明知世上的真事都是不如意的占大部分,他却偏要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偏要说善恶分明,报应昭彰。中国旧文学是说谎的文学。

   除了“守旧”,胡适还认为中国戏曲低俗不堪,起源于中下层社会,“编戏做戏的人大都是没有学识的人”,因此“戏中字句往往十分鄙陋,梆子腔中更多极不通的文字”。

  刘半农总结戏曲就是“一人独唱,二人对唱,二人对打,多人乱打”十六个字”,又说:
  ”进了戏场,每见一大伙穿脏衣服的,盘着辫子的,打花脸的,裸上体的跳虫们,挤在台上打个不止,衬着极喧闹的锣鼓,总觉得眼花缭乱,头昏欲晕”。

周作人认为旧戏“有害于‘世道人心’”,其中四类最为典型,分别是“淫,杀,皇帝,鬼神”。

  鲁迅则看不惯戏曲中“男人扮女人”,他以讽刺的口吻写道“我们中国的最伟大、最永久的艺术是男人扮女人”。

  鲁迅等人对戏曲的过分批评,激怒了一名叫张厚载的北大学生,此人不但学习成绩很好,并且还对中国戏曲十分的了解,为了维护戏曲之音乐美、舞蹈美……他写了“我的中国旧戏观”投稿《新青年》,逐一反驳胡适、钱玄同、刘半农、陈独秀。

   张厚载说自己对诸位老师的文学革命主张,大多都是赞成的,特别是“不用典”,但“中国旧戏,是中国历史社会的产物,也是中国文学美术的结晶,可以完全保存。

   后来张厚载故意在报端散布谣言,称教育部有训令,陈独秀等三名“先锋”,即将被北大辞退,因此被蔡元培以“损坏校誉”开除了。


(三)对新文学的实践
1917年2月,《新青年》刊出胡适的8首白话诗词,在1918年1月又发表了胡适、刘半农、沈尹默的白话诗,鲁迅、李大钊、陈独秀等等也相继创作了白话诗。

   1918年5月,鲁迅发表《狂人日记》,揭露吃人的封建礼教、制度,后又发表《孔乙己》、《药》等等小说。郭沫若发表《凤凰涅盘》……

 1918年5月,《新青年》全部改用白话文。接着,《晨报》、《时事新报》、《民国日报》的副刊也相继改用白话文。据统计,仅1919年全国出现的白话刊物就有400余种。
  

(四)铲除古文
   “文学革命”的声势,让保守的旧势力感到不安,首先出来反对革命的,是前清举人,著名的古文家,文学翻译家林纾,这个林纾可不简单,朋友们都是名人,如陈宝琛、严复等。

  林纾在《民国日报》上发表了《论古文之不当废》,认为白话文可以提倡,但古文不必因此废除,文中说:“知腊丁之不可废。则马班韩柳亦自有其不宜废者。吾识其理,乃不能道其所以然……。
  他还说,历史上早就有人提出要废除古文,但古文仍然延续至今,屹立不倒。

  对于林纾的《论古文之不宜废》,《新青年》反击说:“
   识其然,乃不能道其所以然。此正是古文家之大病。古文家作文,全由熟读他人之文,得其声调口吻。读之烂熟,久之亦能仿效,却实不明其所以然。此如留声机器,何尝不能全像留声之人之口吻声调?然终是一副机器,终不能道其所以然也。

   让人意外的是,这位林纾先生,正是写作白话文的前辈。
 早在文学革命之前的1897年,林纾就运用白居易讽喻诗的写法,创作了《闽中新乐府》三十二首,用通俗易懂的白话文字描写社会,并且撰文反缠足,反迷信,提倡兴办女学,1913年,他还在北京《平报》上开设“讽喻新乐府”专栏,发表白话讽喻诗。

   那时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工业化正在发展中,需要大量的有知识的劳动者,文言文无法满足普及性的工作需求,白话文自然应运滋长!

   换句话说,林纾其实是大面积革命新思潮的发端者,鲁迅在学生时代,就喜欢读林纾“翻译”的小仲马之《茶花女》在读过林纾《黑奴吁天录》后,还写信给朋友:“曼思古国,来日方长,载悲黑奴前车如是,弥益感喟。”

   林纾不懂英文,听别人的口述,依靠自己的笔力,翻译作品达一百多部,使莎士比亚、托尔斯泰、狄更斯、小仲马等等的著作风行国内,赚了许多钱,更重要的,他影响了许多人的思想观念,所以有人说,中国的近代民主革命,就是由他的《巴黎茶花女遗事》《迦因小传》这两部小说导致的。

   据说林纾是因为丧妻,心情不好,才以译文打发时间,但随着对外国的先进思想,反抗历史,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之后,便有意识地用译书来警醒国人,他说“余老矣!报国无日,故曰为叫旦之鸡。

  林纾反对封建专制,希望也有立宪政体来建立—个美好的新国家,但袁世凯等军阀的执政,让他很快对“立宪”绝望,他多次拒绝袁世凯、段祺瑞等政要的邀请,并且成了旧体制的卫道士,林纾以大清遗老自居,先后十一次祭拜光绪皇陵。
    当《新青年》提出要以白话文彻底取带文言文时,林纾热血沸腾,火冒三丈,决定斗一斗这些“妖言惑众”的“乱臣贼子”。不料,林纾的反驳文章,《论古文之不当废》正好成了“新青年”的活靶子。

   其时 “新青年”力量是很弱的,也就是被几所学校的部分老师学生支持而已,以全国论之,还是“守旧派”的势力根深叶茂,但《新青年》为了壮大自己,积极进取,当然要坚决驳倒有影响力的古文家林纾。

    1917年6月,《新青年》发表钱玄同致陈独秀的信,批判林纾道:“林纾与人对译西洋小说,专用《聊斋志异》文笔,一面又欲引韩柳以自重;此其价值,又在桐城派之下,然世固以‘大文豪’目之矣……惟选学妖孽所尊崇之六朝文,桐城谬种所尊崇之唐宋文,则实在不必选读。

   为了彻底打垮林纾,刘半农发文批评林纾翻译小说的毛病一是原稿选择不清;二是谬误太多;三是用唐代古文意译。

    一时之间,《新青年》的众多精英轮番上阵,把林纾批得“体无完肤”。
  1919年2月,大概是为了销量,上海《新申报》为林纾开设专栏,作为他的阵地,林纾随即发表短篇文言小说《荆生》,借虚构的人物和故事来影射谩骂新文化运动。

  1919年3月,林纾又写公开信给蔡元培,以北大中有人逛窑子为借口,将“覆孔孟,铲伦常”的帽子扣在闹文化革命的主将头上,接着又写《妖梦》小说,交入室弟子张厚载发表于上海《新申报》,继续肆意谩骂攻击《新青年》。
  《妖梦》是写有某人,梦至阴曹地府,在地府见到一所“白话学堂”,学堂中有代表蔡元培等人的魑魅魍魉,这些小鬼的行为,激怒了阎罗王,结果统统被吃掉化为臭不可闻的粪便。
 
   对于林纾的《妖梦》小说,李大钊批评林纾不是使用正当的学术批评,而是采取编无聊故事,“鬼鬼祟祟的,想用道理以外的势力,来铲除这刚一萌动的新机”。
   李大钊说 “我正告那些顽旧鬼祟……你们应该本着你们所信的道理,光明磊落的出来同这新派思想家辩驳、讨论。

   看完李大钊的文章,林纾自知理亏,在随后的《论古文白话之相消长》一文中,林纾辩解自己并不反对白话文,反对的是尽废古文,古文者,白话之根柢,无古文安有白话”。林纾不想再辩论下去,说自己已然年迈,无力再去维护古文,但始终坚信古文不会消亡。
后来林纾写了一首《留别听讲诸子》:

任他语体讼纷纭,我意何曾泥典坟。
弩朽固难肩此席,殷勤阴愧负诸君。
学非孔孟均邪说,语近韩欧始国文。
荡子人含禽兽性,吾曹岂可与同群。

  从诗中可知,林纾对于“废古文”耿耿于怀,他去世后,陈独秀、胡适等也纷纷发文纪念,对林纾一生的事业给予很高的评价,并且对过分地批判旧戏也表示不妥。


(五)追昔抚今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那一年的革命急先锋,心急如焚,十万火急,急于要砸烂“万恶”的旧社会,同过去一刀两断,不免玉石俱焚,倒洗澡水连同孩子也倒了……因此,我想起现今的新旧韵之争,新诗旧诗之争,雅俗之争,这一幕幕是不是与过去惊人地相似?

   萧师在拙文《读“樵夫”先生擂台诗》一文留评说:“
古典诗词,不通古与典,可就是那疙里疙瘩的癞蛤蟆啦。”

   对于萧师之言,在下深表赞同!无古便无今,今人当然是应该熟悉古典方好,但也并非是”形式上”加几个典故,用几句文言,便可称为”古典诗词”,这样做诗不免太轻巧些,同理,也不是只看见两句白话的语言,白话做的外壳,便可称为“打油”,如空空樵夫先的擂台诗。
唐朝就有用白话文入诗的情况,更何况宋词元曲中,白话文数不胜数,难道这些不是诗乎!少见多怪乎!

结语:
毫无疑问!古文的精华是美的。
先人们早就知道,白话文相比古文的最大好处是有利文化思想的传播,这无疑也是美的,有的人不以小众为耻,反以小众为荣,岂不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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