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或游泳（二）
（婷婷）
我们至今没有学会游泳。
儿子小的时候，我陪着去游泳池，看他几分钟不到就劈波斩浪，与小伙伴、与水融为一体。小女孩也特别多，她们身着比基尼头戴小泳帽、墨镜，怎一个“酷”字了得！家长们在岸上乐呵呵地看，也没觉得任何不雅。常常我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被禁X锢的天性、不被允许的炎夏。
“如果你们谁敢去河里洗澡，我打断她的腿，女孩子家家，成何体统？”父亲从不开玩笑，家规就有这许多条：“高跟鞋，不可以；看电影，不可以；吃饭讲话，不可以；睡早晨，不可以；和男孩子讲话，不可以……”这些疯疯癫癫的行为有损家族、家庭名誉，女孩应做的除了老老实实和他去种地，下雨天就该呆家做女红：织毛衣，纳鞋垫，缝缝补补，和读书。感谢父亲，他还让我们学知识，学文化，那年代，农村人有他这觉悟已经算相当开化。
但是，但是天那么热，水那么清，河沟那么多，小伙伴也那么多，他们的笑声从月夜里传来，有紫罗兰神秘味道，七仙女也下凡了，河边芳草堆满她的云衣，星星也溜出来……
小四、小五、小六也溜出来了，扯掉姐姐们传下来的、不合身的的确纶长衣裤，我们跳下去，溅起层层水花和笑声，萤火虫怎么那么亮呢？闪烁在她眉尖…这才是合适的温度，这才是夏夜。
是什么泄露了我们行藏？早晨惺忪的眼？小伙伴无意间话语？或者那晚一直延伸到房间水淋淋的脚印……总之，自那晚以后，父亲又多了项工作，点名报数，监视我们回房才作罢。
现在我生活在海边，比故乡小河更广阔，更广阔。再也没了管束，没了责骂，开始也报复性的天天比基尼去海岸游走。但我终于没有学会游泳，只能在沙滩上欣赏不分**，不分肤色的人们驾驶小艇在碧浪滔天里纵横驰骋，那个霸气外泄啊！
2021.6.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