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人生
（若鸿）
从8月上旬开始，母亲的菜园开始萧条，豆架上藤蔓枯萎，几根豆角垂老期间，似乎向人们宣布，它们已经完成了一颗种子的任务:生根，发芽，成长，凋谢！与它同时谢幕的还有辣椒，茄子，黄瓜等等。
某天，我到后院，看到几十根枯竹倚在墙边，菜园里空空，恢复了土地的本来面目。仿佛春天的秧苗，夏天的翠绿，只是一场梦，土地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一刻，我无比凄凉。“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人生如寄，菜园竟也如此？
后来几天我止步后院，像鸵鸟一样埋着自己的头，避免面对空阔、虛无引起的不适。
8月13日。母亲说:“明天有雨，今天要种上胡萝卜，芹菜，白菜，栽泥蒿了。”过几天又说:“天太热，嗯，你今天给菜地浇水，免得秧子晒死。”早上发号施令，为父亲安排一天的工作，是母亲常有的事。不过种子发芽了吗？长新苗了吗？这倒令人高兴，我连忙打开后门，要亲眼瞧瞧它们。
果真，菜地被重新规划成整齐的长方形，横一米，长大约6米，有10厢田。有的还盖着稻草以防日晒，有的稻草揭开，上面细细密密地布满小秧子，虽然还没有完全将黄土遮盖，但数量之多，可以想象今后的盛况。且正值清晨，纤细的它们还顶着颗颗晶莹的露珠，说不出有多可爱。
我想辨别它们是谁，都不能够。它们太小了，针尖儿似的，可母亲看也不看都知道，指点我一一认识，神奇得让人崇敬。
我的心有一种轮回复活的感觉，谁说秋一定是悲？是愁呢？这不是有新的生命在萌发吗？农夫们是不愁不悲的，他们是土地的明灯，指导它们按季节开放。
晚上回家，徒然觉得街道变窄了，热闹起来，以前一到八点，就只有路灯陪伴的冷清街道，也如鲜花般生机勃勃。仔细看看，来往的都是十多岁的孩子，他们或三五或二四，如星星般散落在马路、商店门口，到处是他们稚嫩的笑声和活泼的足迹。
是啊，又到了开学的季节，孩子们将在学校这个大花园里学习，成长，走向自己的人生辉煌，而老师就是他们的明灯，指路人。
2021.8.3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