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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卫平

是寺里的晚钟漫过琉璃瓦的时候，我踏着被香火熏暖的石阶，绕过磨针亭的石凳，撞见了丹砂寺旁这面卧在草木里的照壁。青瓦檐角垂着几缕蛛网，三幅彩绘在暮色里泛着釉光，像老和尚案头摊开的旧卷，把龙的风雷、鹿的山影、鹤的云气，都缝进了这面黑与白的墙里。

最中间那幅黑龙图，是整面照壁的骨。墨色的底上，两条青龙搅着翻涌的云，龙爪按在浪尖，龙喉里喷着银亮的水瀑，连龙睛里都盛着能映出寺顶飞檐的光。我凑近看，龙鳞上的绿釉还留着匠人指尖的温度，每一片都像在抖落千年前的雨——风从寺后的松林卷来松针的凉，恍惚间竟听见龙尾扫过云涛的响，要把壁上的水，酿成能浇活墙根草的露。墙根的杂草顺着龙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