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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冰慰魄
冷香江波风吹远
霜降以后,江水就像被减肥过,明显瘦了,露出一条清白的脊骨。暮色从下游逆流而上,像谁不小心打翻的淡墨,一笔一笔把岸边的芦苇染成灰褐。我站在矶头,风从江心赶来,带着潮湿的、木质的冷意,先擦过我的面颊,再掠向身后的梅林,又回折扫来——香便是在那一刻被突然放大,一阵阵散远。像暗夜里燃放出的烟花,落在衣袖上,也落在呼吸里。
梅林不大,藏在矶石之下,枝桠横斜,像一段被岁月写坏的句子,却因此更耐看。花已半开,瓣薄如宣纸,月色一照就透出微醺的醉意,在风中摇摇晃晃,仿佛只需轻轻呵一口气,便会整个儿化成轻烟。我伸手想折一枝,指尖离梅树尚有一寸,香已先一步扑鼻而来,在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