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庭久作柴桑地,有闲花,不费争鸣。
只把弦歌横纵,无关柯弈输赢。
日偏风静曲肱听,老雁翻声。
满头霜雪纯如玉,问壶天,底事难平。
且看枫红醉美,犹能月种云耕。
(清心咒 赠玉 摊破浣溪沙 )
长月临空半夜凉,清新寒气透花香。又是谁家桂子落,费思量。
一念花开秋滟滟,几分禅唱野茫茫。心系亲情人未寐,想爹娘。
(莫问风流 赠玉《风入松》人生苦短)
梆鼓声声,松涛汹涌,北风吹断花莲。 青庵灰瓦,吟诵旧经卷。
细雨穿窗冻耳,壁灯暗,挪步如铅。 侧身听,晓鸡乱报,唤醒五更天。
人生如路客,安身立命,信义当先。 莫非是,清贫碾碎甜酸。
正好偷闲半日,轻松点,烂醉阶前。 凡尘短,风流眼下,辛苦甩他年。
( 呆人 赠玉 )
酒香来劝醉无声,横卧蒿藤。马牛圈瘦跑儿犬,鸭鸡行,觅食狂争。
茶沏一杯难醒,日西飞鸟轻鸣。
小时常记笑盈盈,地少勤耕。夏秋冬尽年年苦,问苍天,肚饱何烹?
目见民生渐好,节欢聊语公评。
每次父母到我这里,都不要人接,带着一堆二胡,琵琶,笛子,叮铃哐啷的。我笑他们像戏班子,母亲总说,你父亲这个老东西,一天也离不开这些。
听着父亲吱吱嘎嘎的二胡,笛子长大。他曾经让我们几个孩子跟他学,我们都躲得远远的。他是搞美术的,却反对我学绘画,当年在学财会与美术的抉择中,父亲坚持让我选择了财会。为此,父亲后来一直后悔。
我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在那个年代,画画只是政治工具,在工会写一些工农兵大字报和标语,出个黑板报。母亲说,父亲一辈子都没开窍,不懂人情世故,小孩子脾性,一生不得志。他怕我走他老路,尽管我小时候流露出绘画天赋,在课本的角角落落画满插图。为此从来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的人居然打了我一顿。
父亲不会琢磨人,但是爱琢磨事,有时候甚至走火入魔。小时候,我们放学回来经常发现家里的家具变了颜色,椅子变矮了,院子里多了个炉灶。在我记忆中除了不绣花,父亲没有不会的事,我家里从来没有损坏修不好的东西。记得我刚结婚头几年,和老公两个懒人,父亲来我家,直摇头,你们怎么过日子的?修好了热水器,水龙头,柜子坏掉的门,甚至卫生间的镜子,挂钩。
记忆最深的还是小时候院子里7棵父亲折腾的葡萄树,串串晶亮的马奶葡萄,门前那巨大的荫伞。我们午觉起来,睡眼惺忪随手就摘几颗丢进嘴里。我经常回味这个场景,让我儿子神往无限,而对我来说,已是那么遥远------那些葡萄从来没有卖过,都分给邻里了。
然而“父亲是个没用的人”,这是母亲伤心起来说的话, 做事情一板一眼,做人一根筋的他,却是一个极易妥协的人,直肠子容易得罪人,偏偏又心肠软,苦差事都是他,遇见好处,到关键时候他就不忍。多少事,在父亲的叹息中,让步,求全。“老黄是个好人”落得一个好评。
父亲只和我解释过一件事,那时候他和一个领导的红人共同负责一项工作,那人在上海人嘴里是一“瘪三”,但是会来事,仗着得宠欺负人。父亲辛苦工作,他天天带几个人到处瞎逛,年底却得了先进。父亲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他居然带人到父亲工作室,辱骂,并用手戳指着父亲挑衅想打人。父亲是个书生,何曾受过这等侮辱,被人拉开后,回家就生病了。母亲从单位听说后没吭声,在衣服里揣了一把菜刀,就出门了。父亲赶紧喊人去追。这事传开,那人来给父亲道歉。再后来知青返城,有一次父亲指着一个佝偻的老人对我说这就是方叔叔,他们经常来往。那些峥嵘岁月不知道他们是否依然回味。
我曾经埋怨父亲,为啥当时不痛击那人。父亲说:我当时手边就是一把裁纸刀,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一刀子捅向他。可是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我的三个孩子,我一刀子下去,我们这个家就完了,我的孩子就完了-----------
家,是父亲的命。孩子是父亲的心头肉。我在外漂泊的那些年,很少会想起父母,只有累的时候,才回家歇息。在我最绝望落魄的时候,是遥远的父亲的一个电话:女儿,不行就回家,父母养你没问题。让我泪如倾盆。
这些年父母老了,却比以前幸福了,尤其是父亲,充分发挥了他的艺术特长,吹拉弹唱不亦乐乎,母亲也很欣慰,常常和我说父亲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父亲是家里唯一一个记得所有人生日,并且准时提醒的人,我生日他提醒弟妹,甚至小外孙,孙女的生日,他都会悄悄给我们打电话提醒,别忘了祝贺。
家是什么,就是牵挂。其实父母没有给我们太多的说教,但是他们的一言一行孩子都记在心里。我很满足,已然没有别的奢望,唯愿父母安康幸福。也希望我能像他们那样晚年幸福。